換過衣裳,風途走出房門,阿澤淡淡看了他一眼,又繼續拿着木棍在沙盒中練字。他覺得這孩子比初見時沉靜了許多。
見明月也換好衣物從房中出來,他欲宴請二人,“今日我作東。”
阿澤搖搖頭,說自己吃過了。明月早就餓的暈頭轉向,自是不會推脫。
酒樓裡,飯菜一端上來,兩人誰也沒搭理誰,隻顧埋頭幹飯。這一夜半日的忙活都是又餓又累,而且還是白忙一場。
樓下人流來來往往,廳堂内陽光和煦,未到飯時隻寥寥幾個客人,還算清靜。
“對了,無一他人呢?不是接應咱嗎?”
“不必理他,依他的性子,天亮之前就已經回去了。”
這個時間本就容易犯困,二人身體疲乏,酒足飯飽之後,一個倚着窗沿,一個趴在桌上,雙雙睡了過去。
到晚些時候酒樓裡又熱鬧起來,擾醒了正在做夢的風途,他擡起昏沉的腦袋,發現夜色将近,明月卻還在酣睡。
叫了她兩聲,她都含糊地答應,卻沒有要醒的意思,風途便覺有些不對,伸手一探,果然發熱,心下連連抱怨自己大意,忙帶着她去看大夫。
等明月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日,她努力坐起身來隻覺得頭疼,待完全清醒才發現這地方陌生。還未仔細打量,風途已推門邁進屋來,“現在感覺好些嗎?”
明月聲音有些啞,“頭疼,嗓子也難受。”
風途用指背輕輕探了探她額頭,“還是有些熱。”
“這是哪裡?”
“王府,我的住處。”
“哦。”明月又躺了回去。
“我去給你拿些吃的,吃過飯把藥喝了。”
喝過藥,她精神好了許多,便下床想出去走走,風途不讓,非說天氣轉涼,她還生着病,得在屋裡呆着。不過他還是開了扇窗,搬了個凳子給她。
這是個不小的院子,每間屋子都整整齊齊排列着,将院子圍成一個規整的方形。
風途指着右邊說:“那邊第一間就是無一的屋子,此刻估計正趴在床上哀嚎呢。”
“他怎麼了?”
“領了罰。咱們三個人去的,就他一個人安然無恙回來,自然是要受些懲罰。”
明月環視着這四方院子,規整空曠,也沒種些個個花花草草,實在無趣。
她撫着額頭又要犯困,這時,院門口出現了一位身材高挑的男子,明月看不清他面容,隻覺得他很是神氣,正一步步悠悠走進院中。
男子似乎也看到了她,微微頓步,向此處走來。
一旁,風途忽然冷着臉将窗子關上了,明月聽到那人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在窗紗上投下一道修長的身影。他停駐腳步,冷哼一聲才又走遠。
明月不解地看向風途。
“以後離他遠些吧,他……淫、賤。”風途惱火的臉上很快又神色如常,“你可還記得?祝秋節那晚,殿下身邊與你交手的便是他。”
當時她就感覺到對方有些實力,好在那日蒙了面,應該不會被認出來。
風途抱胸靠在窗邊,笑看向她,“不好奇我為什麼把你安置在這裡?”
“拿我交差?”
這話倒也不假。他輕輕一笑,催促道:“快上床休息,殿下晚些時候要見你。”
那日她也見過甯王,覺得他長相很是大氣,即便受了驚吓,也沒表現得很明顯,今日見他,依舊沉穩,就是一直打量着自己,讓明月心裡沒底,難道認出來了?
好在甯王隻是問她齊家閣那夜的情形,并未詢問她本人的事,甚至還讓她留在府上養好病再走。
等離開書房,明月才想到,他該是查過自己底細的。她側頭看向風途,他也側頭看向她,“怎麼了?”
明月卻又搖了搖頭,等回到他卧房,才問:“你可與殿下說過我什麼?”
“我想想昂……之前殿下讓我查你的底細,我說……”他磨叽拉半天,就是不說。
“快說。”
“你先回床上躺好。”
明月老老實實躺在床上,“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