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開了,阿澤倒來兩杯,明月叫住他:“阿兄的朋友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在哪裡,阿澤不要說出去,連你風大哥也不可以,知道嗎?”
阿澤聽話的點點頭,出去了。
明月看向麗娘,有很多話想問她,又不知從何問起。原先還擔心她也出了事,現見她無恙心裡多少有些安慰。
她将杯子又向麗娘跟前推了推,“你此來中都,是為何事?也不知有什麼我幫得上的。”
“躲債。”
這明月可不信,李大成就因中都而死,自己又替他将遺物交給了麗娘,而叔文也因這件事遭了殃,她來中都躲債不是自投羅網?
見她将信将疑,麗娘特意岔開了話,“記得上次見面,你與好友相伴來中都遊玩,如何?怎不見他?”
也是,自己對她有疑,她當然也對自己有疑。明月想着,隐晦說道:“上次途中出了意外,我那位好友受了些傷至今未愈,還在家中養病。聽說中都是非多,稀奇古怪的事也多,我此次前來是想求醫,找到我那位朋友的病因,以及治病的法子。”
正說着,大門外有人敲門。院中,阿澤問來人是誰,待來人回應,明月忙探出頭去,喊道:“稍等,我換件幹淨衣裳。”
看得出麗娘有些緊張,明月小聲安撫:“别怕,你不要出聲,這是我在中都的朋友,他不會進來的。你若無處可去,今夜先住在這裡,若要離開,且先等我們走遠了。”
末了,又補充道:“我這位朋友是甯王府上的。”
聽到“甯王”二字,麗娘神色愈發緊張。明月更确定,她也是為了李大成,或許還知道更多自己不知道的事。
明月沖她笑笑,意味深長道:“我們都是李叔的朋友。”而後拿上花影出了門。
見明月出來,風途調侃道:“你我都見過彼此更狼狽的模樣,又何必特意換衣裳?”
“這件穿着方便,難得你找我叙舊,況且我也好久沒與人切磋,今夜去你家,我們好好比一場,如何?”
風途欣然答應,“我奉陪。”
秋風微涼,枝葉簌簌,月光下兩道寒影回旋碰撞。
“這半個來月遇到什麼好玩的事了?”明月問着,手中兵刃未停,招招緊逼。
“别提了,淨是些苦累的差事,你呢?”風途步步嚴防,小心尋找對方的破綻。
他有意不說,明月也不再追問,隻說最近在想着讓阿澤學些什麼手藝,日後也有一技之長可以養活自己。
“隻要你能赢了我,這事包在我身上。”
聽到這話,明月更加狠厲,不出三招便令他招架不住脫手摔到地上。
“你還真是……”風途雙臂撐地,仰頭看着她,既無奈,又是好笑。
明月得意的收了刀,伸手拉他起來。
風途起身悻悻道:“以後可再不敢惹你了。”
“你何時惹過我?”
“我這不正在警醒自己?”
明月撣順衣衫,找了處欄杆坐着,“咱倆還真是有緣。”
“是啊,每次遇見,非死即傷。”風途随她坐到一旁,兩人惬意休息着。
明月忽然提議:“不如我們效仿古人,桃園結義。”
“呵,不要。”風途想也不想,拒絕的飛快。
明月扭頭看向他,不由得笑了起來。
風途也笑笑,又問:“若真結義,該喚你大哥還是二弟?”
“我已過十八。”
“那該喚聲大哥,可長我兩歲呢。”
“是嗎?”明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倒是穩重。”
聽到誇贊,風途還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也不清楚自己今歲幾何,隻是幼時的一位玩伴說,他比我高一些,定也比我大一歲,我這才算有了年紀。”
“你家人呢?”
風途搖了搖頭,“不記得,記事起我就已經是一個人了”
原來他還有着這樣的身世。明月又問:“所以是甯王收留了你嗎?”
“算是吧。”風途看向遠處那顆大樹,樹葉正悠悠落下,“魏成和無一他們也是。”
難怪,原來是自幼培養的親信。明月轉過身子,整個朝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