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來,主人卻遲遲不至,兩人心底同時冒起一絲不好的念頭。沈懷慈握住劍柄,誅邪自發顫動嗡鳴,似是求救一般。
沈懷慈目光微沉。
葉喬也皺起了眉頭,誅邪已經認主,沒有顔甯的命令它不會輕易離開主人身邊,如今它出現在這裡,是否意味着顔甯楚律二人除妖之時遭到了意外?
沈懷慈内心暗罵自己疏忽,就這麼一時的放松,以至于兩名弟子現在極有可能陷入險境,他雖然嘴上不說,可沉郁的臉色還是将内心表露無疑,葉喬忙道:“師尊,我們先去問問天同長老那裡有沒有收到消息吧?現在情況還尚未可知,多想也是無用。”
兩人立刻趕往千崖峰,天同長老對此也是意外,顔甯他們下山才不過一周左右,但若是南無城的事情不棘手的話,算時間也應該回來了。
三人頓感不妙,誅邪劍時不時震顫嗡鳴,像是在催他們救人,好在群英殿中挂有弟子們的玉制銘牌,人死玉碎,現在顔甯與楚律的兩塊牌子還好好的,至少性命尚存,隻是情況不明,也容不得拖延,衆人合議之後,沈懷慈與葉喬當即下山前往南無城一探究竟。
南無城位于鬼哭嶺南邊,兩人禦劍而行,又有誅邪指路,很快便到了城門口,這裡隻是偏遠地帶的一個小城,比不得淩雲、亭月之類的大城鎮。剛一入城,葉喬便覺得路上行人稀少,兩側客店冷清,大半的店面甚至還大門緊閉,連生意都不做了。
她入城後一路打聽,總算打聽到了鄭家的所在,誰知剛一瞧見她是生人,家丁們面色大變,瞬間關上了門。
葉喬鼻子差點被拍扁,她好聲好氣竟然就換來這麼個待遇,傻了一般回頭看沈懷慈,後者也有些愕然,而後蹙眉道:“奇怪,你讓開,我來。”
葉喬走開後雙手叉腰,好奇沈懷慈這次能不能叫開門。裡面的人大概猜到了他倆是一夥的,沈懷慈敲了兩次,裡面連個聲音都沒有,待遇比她還凄慘。
沈懷慈壓着眉頭,若不是大白天,對方又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他早就一劍劈開門大步走進去詢問顔甯楚律的下落了,正思忖着接下來怎麼辦,一轉頭,葉喬卻不見了蹤影。
人呢?!
大街上偶有行人經過,一眼便可見到盡頭,商販都見不到幾個,哪裡有葉喬的影子,正當他以為葉喬不知是被什麼勾走了時,忽聽門内傳來兩聲诶呦诶呦,下一秒,大門自動從裡打開,葉喬站在裡面朝他笑着招手:
“師尊,快來!”
沈懷慈驚道:“你怎麼——”話還沒說完,他便看清了她身後那兩個被捆仙索捆住的家丁。
葉喬無辜道:“他們不願意開我們就自己開呗,我翻牆進來給你開門了,請進請進!”
沈懷慈瞧着她身後滿臉驚恐,抖得猶如篩糠一般的家丁,頓時不想理她了。
一旁殺來一聲尖叫,一個衣着華貴的中年女人捂着胸口叫道:“你們誰?哪裡來的歹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就持刀強闖他人宅邸行兇,來人,快來人啊!”
葉喬一把将不情不願的沈懷慈拽了進來,一邊盯着剛剛尖叫的女人一邊關上了大門,不得不說,她的舉動與行兇之前的歹人高度雷同,再加上她不笑的時候,眼珠的黑黝黝看不出半分情緒,莫名顯得冷血無情。
又是翻牆又是綁人,最後還關上大門,如此簡單粗暴的作風,也難怪人家會将她認作行兇的歹人。沈懷慈入内後隻覺得額頭抽動,捂住眼睛,不知該說什麼好。
“你、你、你别過來啊——”女人指着步步逼近的葉喬怒喝道,語氣中頗有些誓死不從的傲氣。
葉喬看她這幅表情,反倒起了作弄的心思,可惜沈懷慈已經捏住她的耳朵将人往後拉,成功保全了了清奚峰的顔面。他朝女人拱手行禮,表明身份來意,好一陣解釋,才終于讓對方不再驚慌。
他容貌出衆,氣質脫俗,清冷端方不似俗世中人,雖然語氣冷淡,可言辭卻得體有禮,沉穩持重,三言兩語表交代清楚來龍去脈,瞬間便得到了鄭夫人的好感,她捋了捋鬓發道:“原來兩位是為了我家的怪事而來,近日我家不太平,家中女眷衆多,家仆們見兩位面生不敢輕易開門。隻是這位仙師一下便從牆外翻入,又制住我家家仆,未免也太——”
沈懷慈眼光一掃,葉喬縮了縮脖子,連忙乖乖地解除禁言術和捆仙索,行禮道歉。
鄭夫人沖沈懷慈笑道:“如今誤會解除,就請兩位仙師入内說話吧。”
南無城雖老,可鄭家卻并非世代根紮于此,相反,鄭老爺十多年前來到此地,白手起家,辛勤打拼總算創下這番家業,南無城周邊各類礦石植被豐富,是以這裡不少珠寶店鋪,鄭家也是靠着這個發的家。
鄭老爺現下一子一女,長子二十,女兒也才十五,正如信上所言,在十天前,鄭家的大少爺突然昏迷不醒,此後接二連三,家中仆人一個接着一個昏迷,連鄭老爺也因此受了驚吓,大病一場,至今還昏迷在床。
說到這裡鄭夫人掩面而泣,她突然雙膝一彎,跪倒在沈懷慈面前道:“還請仙師援手,救救我鄭家上下,保全我那可憐的女兒吧!”
葉喬攙起她道:“先前來信中并未提及令愛,難道此事與小姐也有關?”
鄭夫人不解反問:“來信?我們家并未對外寄出過信件,難道二位不是聽外面的人議論才來我家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