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禮竟然就是一隻有禁锢法術的耳環。”葉喬琢磨道:“一個凡人而已,至于麼?”
“不止,還有追蹤法術。”沈懷慈說:“恐怕他也是擔心新娘之中混入有法術之人意圖不軌,一旦戴上耳環,此人全身靈力被封,短時間難以沖破禁锢。”
他問鄭夫人:“這東西是你們自己戴上去的?”
鄭小姐幽幽道:“若不戴上,每過一日,我家便會有一人慘死。”
鄭夫人道:“那日我們收到此物,又見地上血字,頓感不詳,嫣兒不忿将耳環連同盒子一并丢出窗外,誰知過了一夜,盒子再度出現在房間裡,連帶着......連帶着陪她一同長大的侍女的頭顱也被擺到了房内——”
鄭小姐面色蒼白,眼淚如同珠串流下:“是我害死了小棠。”
能察覺到這府内的一舉一動,隻怕除了耳環上的法術外,這府内還藏着其他東西。沈懷慈說:“讓鄭小姐休息吧,夫人,還請帶我們去看看少爺和其他昏迷的人。”
原本二人還以為正是夢貘作亂,誰知一看這些昏迷的人,卻并非如此。
鄭夫人:“說來也奇怪,自從那日山主下聘之後,我家也不再有人昏迷,隻是遲兒他們也一直未醒。”
葉喬看着躺在床上雙目緊閉、一動不動的鄭少爺,心想,三魂都跑光了,自然醒不了。
夢貘向來隻誘人堕入夢境,從未聽說過有食人魂魄的,這樣一看似乎那封信上的妖氣是有人特意留下,讓人将鄭家的怪事與夢貘聯系到一起。鄭夫人神智清醒,若她說的沒錯,那顔甯和楚律難道還沒進南無城便遭了算計?
鄭夫人指着他們倆救她女兒,于是殷勤挽留,還吩咐下人安排了兩間房供他們休息。沈懷慈領着葉喬,在下人的帶領下将整個鄭家走了一圈,最後選定了宅子中間的祠堂,他在祠堂内站定,而後對葉喬道:“讓他們走開些。”
葉喬看清了他這架勢,連忙讓不明所以的鄭夫人和其他家仆站在她身後,召出結界将人護住。
寬袖之間陡然亮起一道銳利華亮的白光,下一秒昭明如龍吟虎嘯一般的劍氣響徹天地,以他為中心形成半圓,排山倒海的靈力威壓朝四面八方席卷,沈懷慈站在狂流之中,白衣翩然,額間金華灼灼,宛若仙神。鄭家其他霎時間都感覺被人捂住了口鼻,呼吸不暢,心跳如雷,好在這感覺也隻有一瞬,不至于傷人性命。
有葉喬護持,鄭夫人他們沒有太大感覺,可葉喬直面沈懷慈的靈流,卻被這股強悍澎湃的神識震的識海翻湧、戰栗不已。
好兇——
她怎麼感覺重生一次以後,他變得更強了呢。
沈懷慈收回昭明,額間的神印随即消失,風中飄來濃重的妖氣,他對葉喬道:“出來了,走吧。”
葉喬看了眼這院子裡栽種的各色花樹,忙提醒鄭夫人盡快重新換一批院子内的植物。
鄭夫人還沉浸在剛才那一劍中,心神震蕩,聽了葉喬的話有些反應不過來,“仙師此話何意?這些樹木有什麼問題麼?”
葉喬有些心虛,但還是言之鑿鑿道:“方才我師尊那一招名曰驅邪,實則将藏在地底妖物邪氣強行逼出後再以劍氣毀之,夫人想啊,現在邪氣都浮上了地面,這些樹木已經被侵蝕了,隻怕不出七日,這些花樹便會盡皆枯萎,所以還是盡早換掉才好——”
什麼邪氣自然是她胡謅的,她才不會說這些樹雖然表面無虞,可根莖脈絡全被被沈懷慈的劍氣震碎死翹翹了,萬一她們要浩氣門賠怎麼辦?天同長老絕對會讓清奚峰出錢的!
鄭夫人恍然大悟:“好好好,我立馬吩咐人去采賣一批新的種上......沈宗師這是又去哪?”
葉喬:“自然去看看那個藏身在鄭家多日的妖邪了。”
沈懷慈沿着妖氣走到後院,院子裡的仆人個個臉色煞白,一見到鄭夫人便驚叫道:“夫人,這水井裡剛剛不知道冒出來個什麼東西,你看!”
濕漉漉的青石闆地上此刻正躺着一條三人長的大蛇,身下一灘血,已經一命嗚呼。
葉喬撿起一邊的木柴在蛇身上戳戳弄弄,确實是被内力震死的,隻怕五髒六腑都随同妖丹一起碎成渣渣了。她若有所悟道:“原來是藏在水裡,難怪聞不到妖氣。”
可惜藏得在深也沒用,剛剛沈懷慈的劍氣橫跨了整個鄭家上下,貫穿天地,昭明罡氣最克妖邪,面對如此至陽至烈的力量,即便是千年大妖也得重傷不可。
“這水連通哪裡?”沈懷慈說。
“正是城中那條吞人的河。”有家仆顫聲道。
“這東西藏在水裡,來無影去無蹤,自如往來與城中與鄭家之間,吃人殺人還不是一殺一個準?”葉喬問鄭夫人:“夫人可還記得山主下聘的時候,除了聘禮與人頭外,小姐房内房外有沒有什麼其他異常?”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