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沈懷慈......麼？

葉喬被翹翹這個問題問的猝不及防，一時之間呆愣在原地，翹翹瞧她收起笑容直直地看着自己不說話，也有些慌張了，她連忙道：“我隻是随口問問，隻是，隻是我剛剛看你提及仙尊的眼神就很像那些、那些——”

“那些什麼？”

翹翹扯了扯嘴角，“......那些即将成親的姑娘提及自己心上人的時候的樣子。”

霎時間葉喬臉紅了，她楞楞：“我剛剛是什麼樣子？”

“像是有什麼東西從你的眼睛裡跑出來了——”對于一個剛成人形不久的小妖而言，描述男女之情實在太難，她隻能磕磕絆絆地形容自己的感受：“就好像點燈，在提及他的一瞬間，你的眼睛在發光。”

“被你這麼一說，我也感覺到了——”葉喬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惆怅，她把頭埋到臂彎裡：“……沒想到在這方面你還挺聰明，小瞧你了啊。”

“可你為什麼一點都不開心的樣子。”翹翹也趴在她面前好奇道：“難道這是一件很糟的事情麼？”

“我們是師徒啊？”葉喬擡起頭。

“可你們又沒有血緣關系。”翹翹摸不着頭腦：“師徒隻是一層名義上的關系而已啊？”

“......”葉喬被她說的如夢初醒，她才發覺自己什麼時候居然也開始在意這些虛而又虛的東西了，前世的她可是從來不将這些三綱五常放在眼裡的。

難道是因為自己書讀的太多了？葉喬拍了拍臉，冷靜地分析起來，喜歡就喜歡了呗，有什麼大不了的？依照自己前世那喜新厭舊的脾性，說不定在沈懷慈身邊呆久了又會開始厭煩他，轉而喜歡上另外一個人，若論姿色，沈懷慈的确出類拔萃，她也确實膚淺。可看臉也不能維持一輩子的愛啊，還得看脾氣，看實力等諸多要素。沈懷慈脾氣糟的要命，指不定那天她哄累了就懶得哄他。

若是論綜合條件，靈木峰最近新收的那個小師弟長得俊秀嘴巴也甜，楚律穩重體貼也是上佳人選，顔甯剔除她倆八字不合，論臉和家世也是沒得說，整個浩氣門以後都是這位大少爺的，還有聆劍閣的墨言師兄，雲浮天居的阮霄長得也不錯……

既然自己還有這麼多選擇，那先喜歡上沈懷慈練練手又怎麼了呢？喜歡他就陪在他身邊哄一哄他，不喜歡，她就收拾好包袱另找下家！

葉喬越想越暢快，什麼師徒相戀有違人倫于她而言通通都是狗屁，她喜歡沈懷慈這件事不需要任何人來支持，喜歡就喜歡了呗！

翹翹見她精神一振，喜道：“阿喬，你想明白了？”

“根本就不用想。”葉喬翻開那本《法術通識》道：“随心而動，喜歡——那就喜歡了呗。你剛剛問的是什麼來着？”

“這裡這裡——”翹翹坐到她身邊摟住她的胳膊，她甜滋滋地看着葉喬笑道：“真好！”

“什麼？”葉喬不解道。

“我其實很喜歡這裡，不想離開。顔甯師兄是顔掌門的孩子，以後肯定會成為浩氣門新的主人，楚律師兄是他的師弟，指不定以後也會成為哪一峰的長老，而仙尊現在執掌清奚峰，想必也不會輕易離開了，隻有你——”翹翹看着她的眼睛認真地說：“你喜歡上了仙尊就一定會陪在他身邊，這樣你也不會離開清奚峰了，大家以後一直都在這裡不是很好麼？”

葉喬想了想：“喜歡一個人也不一定要在他身邊吧？遠遠地喜歡着不是也可以麼？”

“......可是那樣太痛苦了，像是雲姐姐一樣。”翹翹垂下眼輕聲道：“雲姐姐喜歡的人很久之前就死了，可雲姐姐還是喜歡他，隻是喜歡的很痛苦很痛苦。如果愛的人都不能在身邊，那還不如不愛——”

葉喬聽着她的話輕喃道：“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雲姐姐也常念這句詩。”翹翹低着頭摩挲着挂在胸前的那塊骨頭，低落地說：“聽起來真難過。”

葉喬注意到她摩挲的是一塊白色的妖骨，腦海裡突然竄出一個念頭，“你姐姐喜歡的不會是妖王樊澧吧？”

結合雲裡對仙門的厭惡和一直守在南無城的執着，再聯想到十九年前樊澧被雲虛所殺，葉喬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這個答案，果不其然，翹翹驚訝地看着她，點了點頭。她說：“這塊骨頭據說就是妖王大人的遺骨。”

葉喬拈起這塊骨頭，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若這就是所愛之人的遺骨，雲裡怎麼不将這東西留在身邊一起下葬，反而給翹翹？她瞅了瞅她的長相，若翹翹是雲裡與樊澧的女兒，這長得也不太像啊，再說年紀也對不太上。心中存疑，她索性直接發問：“你姐姐怎麼将這東西交給你，而不是同她一起入土？”

翹翹全身一僵，她緊張地攥緊了衣角，猶豫再三才道：“姐姐希望我将這東西......交給一個人。”

葉喬微微瞠目：“……不會是交給我們其中的一個人吧？”

“......葉姑娘你别生氣，我主動跟着你們，的确是姐姐的意思。”翹翹緊張地低下頭不敢看她的眼睛：“姐姐死前将她的内丹和這塊骨頭都托付給了我，讓我替她找回樊澧大人的孩子，我們妖族的少主，想辦法召集其餘妖族，滅了，滅了雲浮天居，替樊澧大人報仇。”

葉喬越聽眼睛睜得越大：“所以說，少主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