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不摘,即便她走到天涯海角也能被他一瞬間拉到身邊,她往哪裡走!
“你居然敢對我下這個法術!!”
沈懷慈氣笑了:“難道不是你先對我用的這個法術麼!”
他指的是風慈下山之前陵光也悄悄斷了他一縷發絲結了單向靈犀,戴在身上,好感應他的所在,關注他的情況,隻是那時陵光閉關,還是晚來一步。
葉喬臉瞬間紅了,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咬牙切齒:“沈羲你找死!!”
“我一死這東西自然斷了!”沈懷慈怒喝,鳳眼也狠狠瞪着她:“直呼其名沒大沒小,我現在年齡比你大!”
“你這老男人好意思天天跟着我!”葉喬咆哮。
沈懷慈眉間抽動,壓着嘴角冷道:“所以你殺了我啊?”
“你以為我不敢是不是?!”紅蓮槍已經指上了他的胸口。
“那你來。”沈懷慈松開手,将昭明直插身側泥土中,“不過再來一次罷了。”
葉喬語塞。
那日他躺在棺中閉着眼,臉色青白的樣子曆曆在目,葉喬捂着頭,整個人被氣得發抖,明明槍尖往前一捅,前塵盡消——
好幾次顫抖的紅蓮槍劃過他喉結,細細的傷痕中有血滲出,沈懷慈既不退也不避,身形挺直着,眸子死死鎖定了與他面對面的葉喬。
一邊的燭龍想看又不敢看,默默低下頭,用爪子虛虛按住眼睛,隻留出一個縫好奇張望。
淵仲也沒閑着,他一直在喋喋不休,咆哮着要葉喬動手,見她遲遲不動急了:“能不能行了,殺個男人磨磨唧唧,等回了魔宮本尊給你找一堆男人伺候——不行,你這身體是我的,隻能找女人伺候——本尊給你找一堆男人,但你隻能看,不能摸!好了,就這麼決定了,快動手宰了這個冒犯我倆的小白臉!”
葉喬:“啊啊啊啊啊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滾滾滾滾!!”
她無能狂怒起來,紅蓮槍回到體内,化作一頭發怒的公牛開始尥蹶子,又蹦又跳,将腳下草叢泥土踢的到處都是。燭龍倒是極其眼熟她這樣子,以前陵光剛出生的時候,朝華與巫寰忙着處理事務無暇顧及,都是他在幫忙看着孩子的。
在沒修行前,陵光被他溺愛得橫行無忌,天不怕地不怕,加之她長得可愛,地位尊貴,天賦極佳,所有老神仙都喜歡的不得了,即便犯了錯也沒人願意對個漂亮小娃娃處罰,直到被接回上清天才碰上了第一個釘子,那時候她沒規沒矩被朝華責罰關禁閉,她也是這麼撒潑的。
老曲重彈,燭龍有些好笑,又有些傷感。
沈懷慈冷冷看着她,任由她發瘋。
地面凹凸不平,葉喬一下歪了腳,失去平衡向旁邊栽倒,沈懷慈一揚左手,咒術凝結成的鍊條已經扯着她往他的方向倒去。
沈懷慈極其熟練地拎着她的衣領,葉喬如同受了莫大屈辱一般擡起頭——
“忘了告訴你,你剛才擊碎的是楚律的玉牒……”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拿着刻有她名字的玉牒晃了晃,白皙腕間靈犀镯滑落,兩人之間金色鍊條叮鈴作響,沈懷慈面色雖不顯,但看她吃癟的臉色心中不免有一絲得意:“我說過,我會牢牢看着你,我不同意,你這逆徒休想犯上!”
葉喬:“……”
識海中的淵仲看着沈懷慈罵道:“猖狂的小白臉!”
他又看向葉喬:“沒用的小廢物!!”
最後,他瞥了眼不遠處看戲的燭龍:“愚蠢的老泥鳅!!!”
沈懷慈站在山上看着遠處茫茫一片昏暗的天空,地勢低窪之處隻能瞧見星星點點螢火微光,地面的一切似乎都籠罩在薄薄的黑霧之中,看不真切。
他問:“魔宮在哪裡?先帶你回去療傷。”
“要你管!你給我——唔唔唔唔!!”葉喬被他下了禁言咒,再度氣成了河豚。
沈懷慈指尖金光熄滅,“隻要我沒死,我就始終有資格管教你,你有傷在身不是我對手,少磨蹭!魔宮在哪?!”
“唔唔唔唔——”葉喬嗯嗯啊啊起來,肢體激烈,拼命眨眼,意有所指。
沈懷慈拉着她的手繞過他脖子,将她背了起來,見她還是不老實,抽出戒尺打了一下她的手心,态度威嚴:“即便你能打得過我,你還是我的弟子,我也能管教你!魔宮在哪?快說!”
“别說了别說了,我來帶路!”燭龍浮在半空,“你們倆好好的别打了啊。魔域不比人間,魔族失主已久,各方勢力盤踞厮殺,隻怕混亂不堪,前路危險重重,你倆别都鬥嘴了,同心一些,莫讓那些人鑽了空子。”
葉喬擡起頭,朝着燭龍嗯嗯啊啊,似是在反對他的話,沈懷慈聽懂了,隻冷瞥她一眼,沒說話。燭龍撓了撓下巴,巨大的眼珠往下看:“靈犀镯都帶上了,還嘴硬什麼呢?”
葉喬:“!!!”
她一腳直接将淵仲踢了出來面對這些,淵仲破口大罵,一出來見自己居然被沈懷慈背着,一邊感歎自己時運不濟被陵光牽連成這幅慘樣,一邊按捺住自己翻湧的胃液默默拉開了些距離。
他讨厭男人,長得再好看的男人也不行。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