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怎麼才一周沒見,你們倆就變成不良少年了?”
“哈?哪有,隻是染了頭發而已。”
“終于不會被叫錯了還挺方便的。”
“不是這個問題,會去染頭發的學生大概率是不良少年可是社會一般常識啊。”
“我又沒欺負同學和收保護費。”
“怎麼樣?好看吧?”
我那兩位本來就長得不太正經的後輩在夏季的尾聲中突發奇想,去理發店染了個頭發。
阿治染成了銀色,阿侑染成了金色。等到再見面時,他們在我看來已經變成了那種會在古惑仔類電影裡出場的角色。——這就是那個“其次”了。
要說難看嘛……确實不難看。平心而論,其實是帥的,但我一直不喜歡這種痞裡痞氣的帥,他們換的這個新造型簡直是加劇了别人對他們倆不正經的第一印象。
如果這是那種戀愛遊戲的話,想必我的頭上此時正在冒出一個鮮紅的“-10好感”吧,但是他們倆自己看起來很喜歡,那我就不好說什麼了。
“算了,确實挺好看的。”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阿侑在那天晚上堂堂違紀烤魚糕之後似乎是終于放棄了盲目耍帥,我們之間的單方面冷戰結束了。
阿治說得對,他們這個新造型還是很方便的,至少我現在終于能一眼就分辨出他們倆誰是誰了。田邊說等他們下次再在門口打架,她還吹沖鋒号,這次就好賭輸赢了。
“你們倆最好别再拱火哦?排球部的部長會來找我要說法的。”
“部長。”
“部長啊,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通知B編成員去禮堂開會,就差你了。”
“好,那走吧。”
我們在正式大賽時都是由帶隊的佐藤老師負責指揮,但部長和副部長即使不是B編成員也會跟着一起去,負責調度大家搬運樂器、穩定軍心提供一點情緒價值,還有出結果時上台領獎等等。
老實說,看副部長鈴木學姐這位嚴厲的樂團首席跟着我們一起搬樂器,我總覺得很有違和感。但是能再看到她美麗的面孔,我的心情就會變好,顔狗的快樂就是如此簡單。
沉重且體積較大的樂器會由部内的男生負責搬運,女生們要負責搬運較輕的樂器和清點數量,在确認全部樂器和參賽人員都到位之後,我們正式踏上了前往B類大賽會場的征途。
東阪神大會的會場比預想中的要小,演奏用的音樂廳大概比我們學校自己的大不了多少,我對此莫名的産生了一種親切感。
“學姐,怎麼辦,我現在好緊張。”
“什麼,你平時訓練有偷懶嗎?”
“那确實沒有啦……”
“那就沒問題了,你比我一年級的時候吹得好得多,沒什麼可緊張的。”
“好冷酷啊高濑學姐。”
“我相信自己教得不錯。”
“哦……哦!”
在正式登場前,每個學校的樂團都會在分配給他們的休息室裡最後再合奏幾次,找找狀态和檢查樂器跟參賽人員有無問題。
桃澤這孩子還是有點太粘人了,真不知道她家裡是個什麼環境,怎麼她一緊張就會過來找我說幾句廢話。
雖說我不介意後輩跟我撒嬌,但出于一些不太光彩的原因,我并不想她太黏我。
檢查完樂器之後,佐藤老師又帶着我們吹了兩遍樂曲的第一小節,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他才讓坐在一邊刷了半天手機的光邦部長上台講話。
聽到老師終于叫他了,部長随手把手機丢進兜裡,然後走到講台上拍了拍桌子,示意大家集合起來并保持肅靜。
“我是吹奏部的部長,山中光邦,會出現在這裡的各位想必沒人不認識我吧?那我接下來就不客氣了。大概在十分鐘之後,你們就要去門的另一邊,沐浴在燈光下,對着台下的觀衆和評委老師進行演奏了。老實說,B類比賽就是不怎麼受重視,有時候也會出現完全沒有觀衆的情況,但你們要是因為‘反正這個比賽又沒有全國級’‘反正又沒觀衆在看’‘反正我就是強校的邊角料才會出現在這裡’這種想法而消極應對比賽的話,那就别怪我看不起你。
“對我來說,沒有哪一場比賽是不重要的。所謂真正的強校就應該哪裡都強,你們要是因為技不如人輸給了别人,我不說什麼,但要是因為心态消極,不看重眼前的勝負所以沒能發揮好失敗了的話,那就别怪我不聽你的辯解了,我們不需要這樣的人。
“至于我們吹奏部到底需要哪種人嘛,這點我們一開始就在口号上寫清楚了。”
部長站直身體,朝我們擡了擡手,示意大家都站起來。
“稻荷崎——”
“正确——強大——美麗!”
兩天後,吹奏部的活動室裡又多出了一張B編成員們拿着東阪神金代表獎狀的照片,我也成為了這個學校曆史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