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保持沉默。
原以為宿主手段高明,沒想到這根本是個情感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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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程夜晚散步看見流鼻血的南澈吓一跳,“蛇蠍病美人一巴掌把殿下您扇出血了?”
南澈斜了章程一眼。
章程自覺收音,猛然間,章程感知到什麼,他繞着南澈走了幾圈,眼睛不可置信瞪大,“殿殿殿殿下...那美人給你下藥了?”
否則根本不能解釋,他家比冰山還要冰山,比神佛都要無欲無求的殿下,為什麼會情動。
南澈躺在雪地裡,“是你的毒出了問題,我喝了他的血。”
章程小聲道,“我給他用的毒都是要命的毒。”
您這情況怎麼看都是情動了。
後半句章程為自己的小命着想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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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懷安一行人返回京都,最開心的人莫過于宋賀,他的哥哥宋遠知在邊關打了勝仗,不日後,便會返京,據說,一同來的還有戰敗國碎圖國的使者。
平景國是這片土地裡最大的國家,周邊分散着諸多小國。
其中,碎圖國便是周邊小國裡最大的國家,地勢易守難攻,年年在邊塞騷擾不斷,又無法徹底拿下,好似蚊蠅般惹人煩。
這樣的和談,平景與碎圖,曆朝曆代算起來,怕是不下百餘回。
即便如此,朝廷仍是極為重視,畢竟和談事關邊關安穩。
這段時日,懷安拖着病恹恹的身體,早朝從未斷過,醉春殿裡破天荒的都能見到奏折,絲竹歌舞聲倒是許久未曾響起了。
宋遠知回京這日,京都的夏雪徹底消融,街道被清掃出來,百姓早早的擁擠在兩側,期盼着看一眼戰功赫赫的大将軍。
懷安立在了城牆上,這場怪異的雪去了,夏的燥熱立刻翻騰起來,周遭的人都穿得單薄,唯獨懷安還披着披風,他的身子骨弱,經不起城牆上的風。
南澈始終立在懷安身後半米的位置,懷安隻需要伸出手,便能夠碰到他。
一同來的還有晏舊辭和宋遠。
在大真寺的刺客雖然由宋遠交給了刑部,但這些人都是死士,關到刑部沒幾日,這些人便紛紛自殺了,線索在這裡斷掉。
城樓上,晏舊辭正溫聲得同懷安說什麼,懷安頻頻點頭稱是,眼中的崇拜之意溢于言表。
南澈思及章程給他的信紙,在這麻煩精病危那夜,晏舊辭接進丞相府裡的男童僅僅隻是京都大街上的一個乞丐嗎?
丞相大人...果真博愛至此嗎?
不時,城門打開,宋賀的眼睛一亮,少年振臂高呼,“哥!遠知哥!”
青年遠遠而來,騎着黑色烈馬,馬蹄揚起塵土一片,他在懷安面前跪下,“臣宋遠知參見皇上,皇上萬安。”
懷安扶起宋遠知,“宋将軍一路來舟車勞頓,朕已在宮中設宴,犒賞将軍和各位戰士。”
宋賀一把抱住宋遠知,“哥,我好想你,你不在京都這段時間,我可是有好好守着皇上,完成了你安排給我的任務。”
“可我怎麼聽說皇上前些日子墜崖。”
宋賀耍賴捂宋遠知的嘴巴,“哥!”
“宋将軍,”晏舊辭含笑,“一路辛苦。”
宋遠知與晏舊辭的目光相接,停頓一秒後,複又如常般寒暄。
仿若那些龌龊與污穢都不曾存在過。
宋遠知的目光最終定在懷安身上,“皇上,碎圖使者已經被臣護送到驿站,隻需等您傳喚。”
宴禮由禮部一手操持,設在宮中的摘星芳。
這裡原是先帝為寵妃所建。
夏可見星子滿天,荷綴蓮池,樹影搖曳間,寫盡詩情畫意。
按照常理,懷安身側該是皇後的位置,但懷安後宮無女眷,離懷安最近的人便成為了亦師亦臣的晏舊辭。
懷安給宋遠知升了官,賜了封賞,連帶着宋賀都有所提拔,落了個護駕有功的美名。
一場宴席圓滿結束,次日,便該辦招待碎圖使者的外宴。
懷安沾了一些果酒,但沒有喝醉,他沒有妃嫔住處可去,唯一能回的隻有醉春殿。
他是被南澈抱回醉春殿的。
自給南澈喂過血後,懷安發覺這人的愛意值,在以一種極為緩慢的幅度往上漲,但停留在55%後,如何都不再動了。
恨意值更是定格在了33%,再沒有出現過波動。
懷安坐在床上,他的腳自然垂落,南澈正在給他洗澡,南澈眼尾的“奴”字在懷安面前晃啊晃啊,懷安伸出手指碰碰南澈的額頭,他突然道:“對不起。”
南澈回想懷安在宴會上和晏舊辭暗傳秋波的小動作,内心冷笑,這麻煩精确實挺對不起他的。
然而他一出聲,便是一副可憐畏縮的模樣,“皇上這般言語,奴才惶恐。”
“我沒有找到是誰動的手,雖然是皇帝,但好像誰都保護不了。”
懷安喃喃,“我有些羨慕宋賀和宋遠知,也羨慕晏舊辭。”
某一刻,懷安和原主共情了,他恍惚中有種感覺,那些屬于原主的記憶,原本應是他的記憶,隻是他的五感都被封印,隻能如同行屍走肉般去做出本能的反應。
南澈擦幹淨懷安腳,他将懷安安置在床上,“皇上是天子,不必豔羨他們,他們會發光,是因為皇上善用人。”
懷安到底是沾不了酒,昏昏沉沉的睡去,夜半卻醒了,他赤腳下了床,蹲在睡在地上的南澈面前,手指尚未觸及南澈,就被人攥住了手腕。
那力氣,似乎能将他手腕捏碎。
南澈睜眼,看見懷安的臉,他做出适時的驚訝,“皇上?奴才以為...”
“以為我是刺客?”懷安隔着被子拍拍南澈的胸膛,“有這份覺悟很好。”
懷安好哥倆一樣在南澈身邊躺下,他幽幽道,“我想到一個問題,根據我的經驗來看,一般使者來訪,都繞不開和親這個話題,但我朝并無公主,為什麼我的右眼皮跳得這麼厲害?”
次日,金碧輝煌的大殿中,碎圖國使者站得筆直,他身後還跟着一位妙齡少女,懷安心中不好的預感愈發的強烈,他有點像捂住耳朵。
果然,下一刻,碎圖使者開口道,“這是我們國君唯一的女兒妙然公主,國君屬意與平景結為姻親,共建兩國之好。”
殿中一片嘈雜,很快喧嚣都被壓下去,成為暗波湧動。
要知道,朝中并無适齡皇子可與婚配,唯一夠資格的隻有那坐在王座上病恹恹的皇帝。
碎圖國國君算得妙,懷安這副病恹恹的軀體,何時歸西都不意外,這個時候嫁公主,若再得了子嗣,懷安一死,這平景國怕是要改姓。
碎圖國不費一兵一卒,便能拿下平景國。
妙然公主模樣生得好,聲音也清脆,她落落大方,唇齒生笑,一對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龍椅上的懷安,“妙然傾慕皇上已久,即便是做妾,妙然也願意。”
懷安心中警報瘋狂拉響。
敢情沒有公主,得他自己來聯姻是吧?
問題的關鍵是,他一個要攻略男性的gay,真娶了公主,不就等于騙婚嗎?放在21世紀,他是要被唾沫星子給淹死的好吧!
使者前來議和,懷安斷不能開口直接拒絕。
晏舊辭站出來,“使者有所不知,我朝天子尚未立皇後,平景國規矩,無正妻不可納妾。”
“後位空缺,與國不甯,不若趁此,定下後位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