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将當時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塞拉斯,并且,将他離開弗蘭卡的原因,也說了出來。
蘭斯的父母在血祭教派出事後,就變得非常暴躁,兩人經常争吵,也很少在乎蘭斯。蘭斯那幾年都是靠着自己和佛拉爾才活下來。
後來,佛拉爾失蹤了。
蘭斯追着他留下來的痕迹,卻發現他的失蹤,或許和父母有關系。當他拿着證據去找那兩個根本不回家的父母時,卻發現他們兩人死在了一次大型獻祭裡。
蘭斯的聲音變得有些茫然:“……數量很多,隻有一些……倒黴被擄走的人,才活了下來,剩下的人全部都死了……”當然,也還有一些昏迷在邊上的幫兇。
通過那些驚慌失措的倒黴蛋,蘭斯隐隐知道,這次獻祭大概和弗蘭卡根深蒂固的幾個教派有關,甚至和某些掌管弗蘭卡地區的人有關。
知道這一點後,蘭斯一路跋涉到了伊麗莎白教堂,将這件事捅給了傑西卡修女。也是在那個時候,盧恩……
說到這裡,蘭斯沉默了一小會。
在他的記憶裡,盧恩大叔就和修女一樣,是個好人。是他安慰了渾身是血的蘭斯,第一時間帶着人趕過去搶救現場,也是他提出來蘭斯不該繼續生活在弗蘭卡,給了他路費,幫他離開了這個鬼地方。
“後來的事情,我想學長應該都知道了。”
塞拉斯擡手摸了摸蘭斯的小腦袋,盡管隔着一層手套,但蘭斯還是習慣性側過去蹭了蹭,讨了個無聲的安慰。
咻——
下一刻,一根觸須狠狠抽打過來。
塞拉斯避開了洛的襲擊,而那根觸須在沒抽到他時,也沒有戀戰,而是迅速卷了回去,将蘭斯往床頭的方向又拖了拖。
……洛是真的很讨厭塞拉斯學長。
蘭斯僵硬地咽了咽喉嚨,什麼悲傷啊難過的情緒全都消失了,滿心滿眼都隻剩下“這怎麼辦”的呐喊。
塞拉斯:“你養的這株異種,比以前活潑了很多。”
蘭斯抱着洛,生怕它又亂來,硬着頭皮說:“它吃了尤金大人送來的活化劑後,身體強壯了不少。”
塞拉斯笑了笑:“是啊,強壯得都有勁起來。”
蘭斯:“學長,洛不會吃其他人的血的,它很乖。”他的聲音有點急切,“它是我的家人……”
“蘭斯覺得,它是你的家人?”塞拉斯若有所思地重複着蘭斯剛才的話,“但它隻是一株異種,你也這麼覺得嗎?”
蘭斯:“我想要洛,喜歡洛,它一直陪伴着我,保護着我,它當然是我的家人。”他認認真真地說,聲音裡帶着幾分執拗。
他一天比一天長大,也比之前更勇于表達自己的想法。
蘭斯說完後,手指勾住幾根纏繞過來的觸須。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他的話,原本十分戒備的洛終于放松了些,不再和之前那樣卷得很緊。
大片大片的綠色圍繞着少年打轉,就仿佛這株異種真的擁有心,也真的如蘭斯所說,一直保護着他,而不是……将他當做儲備糧。
塞拉斯沉默地注視着他們的互動,漂亮的藍眼睛裡仿若有某種奇怪的情緒,但很快就消失了。
“洛是你的家人……”他笑了起來,聲音有幾分古怪的輕柔,“那很好,畢竟,想要得到人類這麼全心全意的愛,可并不容易。”
人類?
蘭斯歪了歪頭,學長這話聽起來有點奇怪。
沒等他多想,塞拉斯的大手又摸了上來,這回蘭斯下意識抱緊洛的觸須,生怕它又抽上來。
好在洛蠕動了兩下,還算安分。
“尼爾多心,總是怕你身上寄宿着什麼,明日起來做個小小的儀式檢測,就沒事了。”塞拉斯安撫地說道,“今天晚上,就委屈你,要和我暫時住一晚了。”
蘭斯下意識點了點頭,點了一半突然愣住。
……今晚,他要和學長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