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房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至少這床也隻有一張。
而且,還有點窄。
蘭斯看了眼略顯窄小的單人床,再看着正看着窗外的塞拉斯,想了想,小聲說:“那學長睡床上吧。”
塞拉斯回頭:“我睡床上,那你睡哪?”
蘭斯擡手一指衣櫃,“我睡這裡就好。”
這房間也不大,他要是睡在地上,也會妨礙到學長起床,還不如睡在一個不礙事的地方。至于兩個人為什麼不分開兩個房間睡這個問題……蘭斯大概猜得到,塞拉斯今天晚上守着他,是為了看住他。
蘭斯并不生氣。
這種懷疑,才讓他安心。
邪|教徒的存在與滲透一旦發生,卻無法被查出來,後果就會和伊麗莎白教堂一樣。蘭斯也不希望自己無知無覺被污染,最後變成盧恩大叔。
“衣櫃這麼小,你住得進去?”
這似乎是塞拉斯沒想到的回答,他有些好笑地看着蘭斯。
蘭斯走到衣櫃前打開門,這樸素的衣櫃裡也沒多少衣服,也不知道它原來的主人是誰。他彎腰将幾件衣服整理出來,放到上層,而後輕巧地鑽進去,蜷|縮起自己的身體變成個團子,然後縮在裡面對塞拉斯說:
“學長,你幫我把門關上吧。”
塞拉斯沉默了一會,單膝跪了下來,打量着蘭斯和這衣櫃的大小:“你以前曾經這麼住過。”這是肯定的語氣。
蘭斯:“住過。”
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這樣很安全。”
窄小,黑暗的地方,隻要洩露出一點聲音,他往往就是安全的。
塞拉斯歎了口氣,伸手抓住蘭斯的胳膊,将他給拖出來。年輕教士的力氣很大,蘭斯幾乎不能和他相抗,不過他下意識掙紮了幾下,就反應過來放松了身體。
他被輕易拖了出去,然後被塞拉斯抱了起來。
蘭斯瞪大了眼,小臉瞬間變得通紅又尴尬,急急忙忙說:“學長,我自己來,我下去。”
塞拉斯按住黑發少年掙紮的身體,平靜地說:“換個房間。”
他一邊這麼說,一邊大步朝着門口走去。
門無聲無息打開,仿佛有着無形之手牽引。而後,他們走了出去。
蘭斯嗚咽了一聲,将小臉埋在了塞拉斯的懷裡。
盡管他一直沒有出去,可是蘭斯一直都知道門外有人在。這幾乎是生存在弗蘭卡的孩子必須有的本能。可正因為如此,蘭斯才無法想象自己被學長這麼抱着出去,會是什麼樣子?
他的臉蛋藏在塞拉斯的懷裡,耳朵卻是露了出來。
看着紅紅的,怕是羞得想鑽起來。呀,他現在已經這麼做了。
門外的神殿守衛看到他們出來,下意識要跟上,塞拉斯隻是搖了搖頭,“換個房間。”
直到塞拉斯帶着蘭斯到了新的房間,才把人給放下來。
這時候,蘭斯已經憋得整張小臉都發紅。
他剛站地上,就往後倒退幾步,下意識遠離了塞拉斯。洛無聲無息自蘭斯的後脖處探出來,仿若是在“看”着他。
蘭斯咳嗽了一聲,有些尴尬地說:“學長,你下次讓我自己走就好了。”
他很少和人這麼親密接觸。
緊急情況下也就算了,現在還真是哪裡都覺得有點奇怪。
塞拉斯笑了笑:“剛才那房間太小了,讓你睡在衣櫃裡也不好。現在這床,應該能住得下兩個人了。”
蘭斯愣住,跟着學長的視線看過去。
這房間的确是比剛才那個要大得多,床,還是隻有一張,隻是目測能夠睡得下兩個人。
蘭斯猶猶豫豫地說:“這房間這麼大,要不然……我睡地上?”
塞拉斯漫不經心扯了扯衣領,那動作灑脫而自然。
“蘭斯是很嫌棄和我在一起?”
蘭斯的小腦袋飛快地搖起來。
“那很好。”塞拉斯溫柔地一錘定音,“你和我,都睡床上。”
…
蘭斯躺在床上。
熄燈後,房間内隻餘下窗台的暗淡月光。
他從來沒有和第二個人在一張床上睡覺過,或者說,本來蘭斯在床上睡覺的次數就很少,是在光明之鑰讀書後,這在日漸習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