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懲處場面，她們每隔幾個月就能見識一回，從最初的恐懼到後來習以為常。

程墨看了眼手中荷燈:“有的人為名，有的人為利，所求不同罷了。”

離了窮巷，程墨又去了古城河最近的花街，找了第一間花鋪，留韓藜在外等候，獨自被小二引着入了内室。

“恭喜遺珠，功績分已達五百，由黃階升為青階。拿着這塊令牌去往烏田巷，那裡有你的新任紅階主事。”

程墨接過小二給的新令牌，得到了青階口令和與紅階交接的密令。

“此處為升階獎勵，望爾再接再厲。”小二客氣地遞給她一個沉甸甸的錢袋。

程墨欣然接過，卻不想剛出内室，就聽外頭驚叫聲連連。

韓藜躲在鋪子一側，見程墨出來，連忙将她拉到了一邊。

“怎麼回事？”程墨問道。

韓藜道:“是京都衛的侍衛在抓人！”

程墨朝遠處望去，果然看到一行身穿赤金铠甲的京都衛疾行于街道，所到之處百姓們驚恐尖叫，倉皇逃竄。

“這是在抓什麼犯人，鬧這麼大動靜？”

“不清楚，抓了好些人。”

不遠處，一名京都衛粗魯地掀開一名女子帷帽，吓得女子花容失色，身旁奴婢更是大聲怒罵，卻聽那京都衛冷喝一聲:“帶走！”

程墨看了一會，察覺京都衛抓的是街上的貌美女子，竟是不問身份不管不顧将她們抓走了。

眼見着一行京都衛朝此處行來，程墨連忙拉過韓藜躲入了店鋪櫃台内側。

與此同時，小二從裡面出來:“你們——”

“噓！”程墨和韓藜同時做了手勢制止了小二的出聲。

外頭傳來京都衛铠甲碰撞的聲音，有幾人沖入了店鋪四下查看。

小二連忙上前:“不知幾位官爺要找什麼？告知小的，小的也好幫着一起找。”

幾個京都衛一慣冷漠，推開小二自顧自查看，不過片刻就在櫃台下發現了程墨和韓藜。

“大人，這裡有兩名女子！”發現她們的京都衛喊道。

外頭為首的京都衛冷喝一聲，“帶出來！”

眼前的京都衛就要伸手來抓，韓藜一把拍來:“别動手動腳，我們自己會出來。”

程墨和韓藜來到外頭，為首的京都衛上下打量了她們一眼，點頭道:“不錯，帶走！”

程墨當即冷然出聲:“本小姐乃是禦使台程衷之女，敢問閣下因何抓人？”

為首的京都衛略一挑眉:“可是已在秀女之列？”

“不錯。”

京都衛道:“放行，不過小姐身旁的丫鬟還需帶走。”

“這是為何？”程墨将韓藜護在身後。

為首的京都衛客氣道:“我等奉命行事，凡事姿容上佳女子，皆要送去備選民間秀女，若是落選，便會放人離去。”

程墨隻覺駭人聽聞:“豈有此理？宮中選秀女皆有規制，你們怎可胡亂上街抓人？”

京都衛不耐解釋，冷了臉:“我等奉命行事，帶走！”

一行人抓了人就走，韓藜怕程墨擔心，連忙喊道:“小姐安心，我會保護好自己。”

程墨聞言停下腳步，看着韓藜和一些女子被帶到了後方的馬車裡，一輛馬車人滿，迅速驅離，朝皇宮的方向駛去。

這群京都衛如蝗蟲過境，轉眼又去了别處。

待外頭一切安靜下來，百姓們才紛紛探頭出來。

“這又是蕭大佞臣搞出來的好事！”有百姓怒罵出聲。

“噓，你不要命啦！那可是當朝首輔！”

“哼，京都衛自他監管以來，在京城可謂是橫行霸道，為所欲為，當街強搶民女，這與強盜行徑有什麼分别！”

聞言，程墨心裡發沉，此事當真又是蕭灼所為？

一旁又有知情人道:“此次也不全是，聽聞兩年前的秀女不甚貌美，皇帝對此很是不滿，此番禮部才要求除了名單上的秀女之外，再從民間擇選容貌上佳的女子。”

“禮部督辦，京都衛行事，百姓們這是敢怒不敢言啊！”

“荒唐至極！”程墨甚覺惱怒，當即轉身向梧桐街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