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瞬間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一個轉身卻撞到了蕭灼的胸口,她倒退一步貼在了門框上。
蕭灼見她如一隻受了驚吓的兔子,不由玩性大發,俯身湊近她的臉,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眸。
“莫不是想我了?”
程墨的臉紅了紅,腦海裡滿是午後魏生說的話:“為了能救出荷燈衆人,程小姐定要盡全力想辦法,兵書有言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若是程小姐實在不知道怎麼做,不妨試一試這一計。”
美人計,美人計!
程墨心中喃喃,臉上越發紅了起來,她擡眸望着蕭灼,嘴唇微微揚起,露出一個自以為恰到好處的微笑。
“其實,我來尋你,是想讓你幫個忙。”
蕭灼擡手撫向程墨的臉頰,吓得程墨屏住呼吸盯着他,卻見他的手緊貼着她的面頰落在她耳後。
下一眼,蕭灼挑起她散落在旁的發絲,不緊不慢的纏繞在指尖。
“你這般急着來找我,這件事對你來說可是很要緊?”
程墨搗蒜般點點頭:“嗯嗯嗯,很是要緊。”
“既是要緊事,你想讓我如何幫你?你又要拿什麼來交換?”
聽到蕭灼前半句時,程墨幾乎就要将準備好的說辭脫口而出了,可聽清楚後半句她頓時語塞。
程墨低垂了腦袋,仔細思索,又猛然擡頭:“隻要你肯答應我,随你開條件。”
以蕭灼的脾性,定也不會為難她。
蕭灼輕笑一聲,繼續把玩着她的頭發,語帶蠱惑道:“若是我想讓你今夜留在這陪我呢?”
聞言,程墨的臉色瞬間由紅轉白,聲音從咬緊的牙關裡擠出來:“桃美人,你方才說什麼?”
蕭灼從前一直不理解程墨以前為何總是愛挑釁他,惹他生氣,而後在一旁哈哈大笑。卻原來惹毛一個人如此有趣,尤其是程墨現在的樣子,氣鼓鼓地瞪着眼,有求于人敢怒不敢言,又實在是氣惱地不行的模樣,着實生動有趣。
蕭灼眼裡滿是笑意,忍不住捏了捏程墨臉頰:“你既不願,我也不能強人所難。說吧,何事?”
程墨捂住自己的臉,努力平複了下情緒,認真道:“你知道的,我在宮裡認識了兩個朋友,青煙和星苒,她們現在被關在大理寺刑牢中。我想去看看她們。”
聞言,蕭灼緩緩直起了身子,“朋友深陷囹圄,自當去看望。”
“對吧,這麼說你是答應了?”程墨欣喜地看着蕭灼。
卻聽蕭灼道:“可你應該知曉她們二人曾是荷燈中人,還有你曾經的鄰居大娘,隔壁街的屠夫,長街的更夫……”
“那又如何?他們何曾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反倒是這世道對他們多有不公,若是今日他們是殺了人放了火,做了壞事,我定不會再去見她們。可她們做了什麼,要被大理寺關起來?”程墨一步步走近蕭灼,用手點了點他的胸膛:“蕭大首輔,你能告訴我答案嗎?”
蕭灼垂眸盯着程墨定在他胸口那隻纖細的食指,指甲蓋圓潤飽滿,指尖微微陷入他玄色的裡衣,指尖上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裡衣傳遞到他的胸口。
‘撲通、撲通’……
指尖下,是他的心髒在有序跳躍。
程墨見其久久不語,卻盯着自己的手指,不由有些心虛的收了回來,卻不想下一刻,她的手被蕭灼一把握住,緊緊握在掌心裡。
“你,你做什麼?”程墨有些緊張。
蕭灼将她的手按在了自己胸口上,視線落在她的臉上:“答案?你想要的答案就在這裡。”
嗯?
程墨不是很明白。
蕭灼聲音低沉,步步緊逼地朝她走來:“你來此,想必也知‘荷燈’為何物,一個專門與朝廷作對的地方,那裡的人無論是善是惡,都站在朝廷的對立面,而我,當朝首輔,陛下的旨意,即便是我也不能違背。”
蕭灼将程墨逼回到了門框邊,将她的手牢牢扣在頭頂,俯下身來直視她的眼睛:“你,确定要與我作對?”
“若你是錯的,那便是作對!”程墨語氣不善。
“有時候你以為的對未必是對。”蕭灼緊了緊程墨放在他胸口的手:“就如你現在根本看不清周圍的人對你是否另有所圖!”
程墨避開他的視線,側過了臉:“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若不答應讓我去見她們,那我另想他法。我,我先走了!”
程墨剛要轉身就被蕭灼掰過了身子,他緊緊按住程墨的右肩,将她牢牢按在門上,他的臉近在咫尺,呼出的氣噴灑在程墨的臉頰,程墨覺得癢癢的。
“我何曾說過不答應?”他語氣冷淡,視線落在程墨潔白無瑕的側臉上,逐漸被她微紅的耳朵吸引,“你心虛的時候,總是不敢看着人說話。”
程墨當即轉回腦袋,瞪大眼睛盯着他:“我哪裡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