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四人,兩兩相對。
外頭兩位小姐娉婷而入,對方人一下就多了起來,并且嘤嘤哭泣者從一個變成了三個。
“父王,您看我的臉,那個小賤人打我!”
“父王,從小到大,您都不曾動手打女兒,今日女兒叫個外人打了臉——”
“王爺,您可要為我們母女三人做主啊!”
程墨扶手拍掌,笑意連連:“方才還一副老虎吃人的模樣,現如今卻是可憐貓咪,三位這演技若是登台獻藝,定是赢得滿堂彩。
蕭灼,這王府這般熱鬧,你合該時常回家看看才是。”
蕭灼寵溺看她:“太吵,不過你想來,我陪你。”
程墨笑容一僵,“這熱鬧其實,不看也罷。”
她也不是那等吃飽了沒事幹的人。
兩人的對話,肅王等人聽得分明,肅王妃止了哭聲,其餘兩位卻是哭得更大聲了。
肅王惱怒不已:“蕭灼,今日這女人如此對待你母妃和你兩個妹妹,你竟還護着,你難道全然家人放在心上?”
蕭灼神色淡淡,嘴角露出一抹嘲諷:“家人!”
下一刻,他的耳朵就被一雙溫暖的手捂住了。
蕭灼低頭,對上程墨關懷的眼眸:“不聽不聽,王八念經。蕭灼,如今我才是你的家人,你聽我的就好了。”
童年的傷害已經造成,眼下還要面對一個父親毫無緣由的偏頗,與其費心解釋,不如不聽不想不在意。
蕭灼耳朵上的溫暖緩緩傳到了心間,他拿過程墨的手,牽在手中。
“好。”
程墨任由他牽着自己的手,道:“走吧,這個地方我再不想來了,往後别讓她們來煩我可好?”
蕭灼颔首,目光清冷地看向肅王妃等人:“你聽到了,再有下回,你這肅王妃便不要做了!”
肅王妃接觸到冰冷的一眼,呼吸一窒。她素來害怕這個世子,從前他處在弱勢,尚對她不理不睬,成了首輔後更是對她不屑一顧。
她擔心他對自己不利,可又知道他似乎根本就不屑理會自己。
今日她如此做法,也是因為知道即便蕭灼知道,也不會對她如何。可沒想到,眼下他開了口,一下就捏住了她的命脈。
若是沒了肅王妃之位,那該如何在京城立足?
對比肅王妃臉色的蒼白如紙,肅王卻是氣得胸膛如鼓風車一般赫赫作響。
“混賬東西,肅王府還容不得你做主!”
蕭灼睨他一樣,“你若不想當你的肅王,也盡可試試。”
話落,蕭灼牽過程墨的手往外走。
肅王氣得指着蕭灼的背影顫抖:“混賬,混賬東西——”
“他是皇帝親弟,如何不做肅王?”程墨好奇的聲音傳入廳中。
“我來做。”蕭灼的話成功讓肅王噴出一口血來。
父死子繼位,王侯爵位皆如是。
……
“蕭灼,你怎麼才來?你若再不來,我今日真當要掀了肅王府了。”
馬車裡,程墨用力捏了捏蕭灼的手臂,以示不滿。
蕭灼:“你在怪我來得太早,擾了你興緻?”
程墨摸摸鼻子,“我倒是真想趁亂打上一場,人多勢衆或許會吃虧,但是至少在那之前先将肅王妃,還有你兩個矯情的妹妹收拾一頓,為你出出氣,也是好的。”
“不必理會她們。”蕭灼神色淡淡:“與我而言,算不得什麼。”
過去的事,蕭灼早已不在意,肅王府在他眼中也不再是家。或者說,他從未當那個地方是家。
既非家人,又何必放在心上。
“也是,幾個跳梁小醜。不過,你方才那般說,倒是把肅王吓到了,你說他會不會立即入宮向皇上提議廢了你這個世子?”
畢竟,哪裡有堂而皇之說出取而代之的話?
“求之不得。”蕭灼道:“不過,陛下不會同意。”
事實也正如蕭灼所言,當日肅王便入宮請旨要将蕭灼踢出族譜,廢除他的世子位。可不想老皇帝想也不想拒絕了,留下一句,隻要他還有旁的子嗣,此事可行。否則他不會準許肅王府斷了香火。
聽聞在那之後,肅王府廣納美人,京城又是一番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