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生二回熟,他知曉她會胡亂扭動,手掌最先擒住她細窄的腰肢。蘭芙思緒寸斷,隻覺一團柔軟之物在她口中翻卷伸探,越抵越深,死死不放。
一屋昏燈,二人暧昧糾纏,交頸相依,牆上映出一對男女勾疊的身影。
蘭芙被他親的頭昏腦漲,腿軟得站不住時,被一雙手果斷撈起。雙腳蓦然懸空,穩穩坐到了圓桌上,她吓得緊緊環住他的腰,兩條白腿虛晃成影。
祁明昀離開她的唇,細密的灼熱循路摸索到她細嫩的白頸上,如虎似獸般開始索取那撩人心神的遐想。
蘭芙蹙着眉,被他鉗锢得動彈不得,仰着腦袋細聲喘氣。
“阿芙!”竟是有人在外面喊,喊聲愈近,地上映着一道清瘦人影。
花點不知跑到何處玩去了,竟未傳出半聲叫喚,突然闖進來的人驚得蘭芙魂飛魄散。
好像是姜憬的聲音,她想出聲回應,唇卻被死死封堵,祁明昀的胸膛如一面厚石,任她用盡全力推搡也紋絲不動。
外頭腳步聲清沉,人影越發真切:“阿芙,你在嗎?明日可要與我上街?我去給我爹抓藥。”
蘭芙羞憤欲死,綿軟無力地踢打緊貼在她身上之人。
因為姜憬,她好像看到了……
祁明昀扣住蘭芙掙紮的雙手,不打算作罷,望着她赧然绯紅的臉,壞心漸起,環在她耳畔道:“不趕人走?要她進來?”
姜憬看清牆上的身影後,捂着嘴頻頻後退。
天哪!那個男人是誰?看這等身形,倒像是阿芙的表哥。
她也瞬然面生赤紅,沒想到會撞上這種事。
蘭芙面皮薄如紙,祁明昀在耳旁一吹,便嘩啦啦紛揚抖落,露出最無助嬌憐之色,她無計可施,隻得躲在他身後,極力遮蓋自己的面龐,嗓音顫軟斷續:“小憬,我明日同你去,你先、你先回去罷。”
“好、好。”姜憬慌張應了一聲,哪裡還敢再呆,飛也似地跑了。
人走後,極度羞憤促使蘭芙爆發出一股力,竟将祁明昀的手推掙得微松,“放開我,你無恥!”
她哭腔細軟,面色酡紅,眼底沁着淚霧,唇瓣腫脹濕濡,頸子上還映了幾塊紅印子。
祁明昀将她這副委屈之樣盡收眼底,怕真惹惱了她,此番也得了稍許餍足,抱她從桌上下來。
蘭芙甫一落了地,追着他奮力錘打:“你混賬!”
祁明昀見她哭得可憐,到底任由她鬧,分明不知歉意二字如何寫,卻佯裝愧念橫生:“阿芙,我錯了,我也不知她會來。”
“那你為何不放開我!”
“左右都叫她撞見了,若放開你,她進來找你,你當如何?同她講我們方才在做什麼嗎?”
他風輕雲淡說出來的話卻是一句也入不得耳的,蘭芙偏開臉不理他,轉念又想,若是叫她當面同姜憬解釋,那她羞得都不能活了。
坐着悶了少頃,羞臊與委屈也散了些,擡起頭,一方溫熱的毛巾遞到眼前,“洗個臉。”
蘭芙并未回他的話,憤憤接過毛巾,胡亂地在臉上擦起來,直到天色全暗,困意來襲,才試探開口:“我不敢睡我那個屋。”
祁明昀也知欲哄走她的氣悶,自然要順着她來,也不敢再言語造次,欣然應道:“你睡我房中,我将我的衣裳被褥都收到你房中去,日後我就睡那裡。”
蘭芙徐徐點頭,暗道,這人不使壞時尚算踏實穩重。
兩人互換床鋪與房間,卻都睡得并不踏實。
蘭芙想着明日該如何同姜憬解釋,還有,她居然和他在廚房就這般放肆起來……
一想到這些便面頰生燙,渾身都冒着躁意,睡也睡不着。
而祁明昀自是未索取殆盡,像頭未得全然餍足的狼,睡在她房中,睜着沉利的眸子,滿腦子都是她的身影……
清晨,天空灰蒙,也無風雨也無晴。
因昨日答應了要與姜憬上街,蘭芙起的很早,對鏡一照,脖子上竟還有一塊未消的淺紅印子,萬幸今日天涼,她穿了件高領衣裳,才勉強遮住印記。
祁明昀做了米粥,早就給她盛了一碗放涼。
蘭芙進了廚房,望見那方圓桌,匆忙收回視線,想到昨夜與他在那桌上做了什麼便耳根一熱。
她埋頭默默喝粥,一半是不想與他說話,一半是尴尬阻隔,不知如何開口。
祁明昀主動近她身,溫言哄着她,想托她幫忙送信。
“我不去。”蘭芙果斷相拒。
聽到這個答複,祁明昀眼底微暗。
他上回在信中提及要京裡的人暗中助吳王成事,而如今他得不到外界的風吹草動,急切盼着能收到吳王那邊的動向,才能想出下一步計策。
不出意外,蘭芙今日幫他送出一封信,也能從那裡再拿回一封信回來。
可她為何又突然不答應了?
蘭芙呼啦啦喝了幾口粥,掀眸道:“那些人太兇了,我不去了,我怕他們打我。”
原來是怕這個。
他眸色清朗,話語沉妥:“我敢保證,這次沒有人敢對你無禮,隻會對你客氣有加。”
經上次之後,他怕引得蘭芙起疑心,已在手頭這封信上特意添了一句,不得對她無禮,
蘭芙眨眸猶豫,這信說到底是關乎他家中的大事,她若不幫他,誰又能幫他呢,又加之祁明昀坐她左右哄了許久,她才終于松了口。
這天怕是有雨,她備好傘,先去找姜憬。
快至晌午,果不其然下起雨來,祁明昀先收進蘭芙離去時交代過要收的衣裳,猜她沒這般快回來,便在屋裡畫了一副南齊輿圖,供他循步謀劃。
屋外雨聲淅瀝,有腳步聲踏着雨水而來,他以為是蘭芙回來了,匆忙擱筆收了圖冊,欲出去迎她。
行至門檻,見一位打着青色油紙傘的男子立于門外,此人身着不菲的灰色軟緞,左臉有一道結痂的傷疤。
祁明昀不由得多睨了此人幾眼,思及蘭芙同他一一提過家中的親戚,此人的相貌舉止與她所講對不上,單看穿着也不像是棗台村的人。
他厚着聲問:“你找誰?”
傘下的灰衣男子神色透着笃定,上前拱手道:“某姓齊,前來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