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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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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這段時間下來後,倪潇儒已适應了這份職業,而且做得還頗為順手,找他看病的人漸漸多起來,這倒不是因為他真的身懷什麼絕技,而是因為他熱心随和,會仔細傾聽病人的叙說,耐心回答他們的問題,因而很得他們的信賴。他說要是真的治好什麼病的話,那也是藥物效能和心理感應同時起作用的結果。他會跟病人開玩笑說:這叫做:“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喲!

這段時間他夠忙乎的,正在傾力研究吳奶奶送給他的那些治療膽結石的藥方,他把治療膽結石病作為首選目标,反反複複地做試驗,作比較,已經取得了一些不錯的療效。一切事業的成功,就誕生于這種不斷的反複之中。更重要的是還可從中獲得許多極有價值的治療心得,這對他進一步研究這些藥方很有幫助。他要求自己能達到順應個體差異,配伍出不同的方劑,能預測預期的療效。他給病人用藥後,不提倡更不要求病人便後篩取結石标本,以減少病人的麻煩,消除病人心理上的那種嫌惡感。他會仔細研究對比B超圖像,有時甯願自己麻煩些,親自跑去和B超醫師一起研究,以确定真實療效,而這正好與那些同樣在治療膽結石上稍有成效的醫生的做派相反。那些醫生在給病人用藥後,都會要求其便後篩取結石标本,當從病人手中獲得這些結石标本後,便把它裝入玻璃瓶,為的是處處炫耀,時時标榜自己醫技,唯恐别人不知。倪潇儒是不屑做這種事的,他追求的是那種能把握、能預期的實際療效。能為病人解除痛苦那才是唯一的目的,也是醫生的最大樂趣所在。

倪潇儒看書搞研究的時候真是專心之至,就如曾子所說的 “思無邪”那樣。這種時候嚴文麗是從不敢去打擾他的,過後她會開玩笑說:“你呀,做起事來就沒日沒夜的,那星期天就更不用說了,看你工作時那種專注、心無旁骛的樣子,都快把我吓得個大氣都不敢出。”

倪潇儒故意反駁說:“誰說我心無旁骛了,我心裡不是還有個你麼?”

嚴文麗聽了,自然如同含蜜一般,她笑着說:“我是在說你好呢!馬爾騰博士不是說麼:“測驗人的品格有一個标準,就是他工作時所具有的精神。”我呀,甯願你一輩子都這樣,因為這樣的人才夠得上優秀。”

倪潇儒則說:“這有什麼好說的,這是人應有的職責。再說那星期天不過是個時間概念而已,在這一日不能作任何工作,也不能擔什麼擔子出門或進門,我是遵守不住的。我想即便上帝也會原諒的。記得有位哲人這樣說:“人類是唯一在工作的動物。”依我之見,這話應改成:“人類并非是唯一在工作的動物。”你看那馬拉車,牛耕田,雞司晨,狗守戶,不都是麼?就連動物都會自覺履行其責職的,更何況人呢!人麼須得有事業,須得盡心盡責才是。”

通過這一段時間的研究和實踐,他已開始慢慢地将這些前輩的經驗演繹成自己的藥方。現在制約他的并不是這些難以捉摸的藥方,而是藥材的取得,因為無論藥方怎樣變化,都必須用到一味主藥。這味主藥原是一種海生魚類體内的伴生晶體,用醋泡化後再和其它藥配伍成湯劑。收集這味藥原本就很困難,須到菜市場或飯店餐桌上去搜取,而目前,這種海生魚類資源已日趨稀少,收集起來也就越發困難,碰上好運氣時才能收集到一點。為能搜集這味藥材,他不得不化去很多時間,而結果往往難以把握。他已意識到,這樣做實在太被動,但又不能或缺這味藥,如果沒了這味藥,那再好的方子也不過是一張廢紙。他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覺得現在研究的重點應放在這種晶體上,要搞清這種晶體的化學成分和藥理特性,從而盡早獲得它的替代品。因而他得常常回學校圖書館去查資料,還得通過關系進實驗室做一些實驗。

對倪潇儒而言,自來紅會醫院後,由于他的科班背景和王副院長着力提攜,使他領受了許多莫名的嫉妒和擠壓。他隐約覺着,中醫科的人在業務上似乎有一種莫名的自卑,是否因為自己的緣故他不知道。他們與自己似乎是在刻意保持距離,營造睽隔,醫院裡的人際關系和念書那會兒真是大不一樣。同學間的關系單純,知根知底,鮮有利益沖突,容易相處,而那同事間免不了要夾雜些功利和雜念,千絲百藤的纏繞不清,盤根錯節的難有頭緒。他被那灰色的處境所包圍,不過現在這種灰色正在逐漸退色,同事間的關系雖算不得融洽,但至少從表面看去是那種正常的同事關系。這之中,王副院長在背後當了絕好的推手,他的治院舉措也起了相當作用,但倪潇儒自身的作用也不可小觑。他與人交往随和得體,從不非議别人,因而很有親和力。

在這所醫院,他的學曆雖然最高,但卻沒有一絲高人一等的神情,認為學曆高并不意味醫技就一定好,特别是在從醫的初期。他尊重人,即便是那三位整日呆坐的老朽郎中,他也能用謙和的口氣與他們聊幾句業務上的事,當然多半是禮節性的。而對那三位茫然陪坐在側的小徒弟,偶爾也會和他們幽默一下。面對袁胖的熱心,他一時無法擺脫,心裡雖是煩透了,但也隻能禮貌應對,袁胖那些說三道四的話,他從來都不當一回事。他了解人的方法是依靠自己的交往觀察,因為從别人的口中所得出的判斷往往會走調變樣。

中醫科的那個黃萍,起先對王大林的做派還隻是一種看熱鬧的心态輕,心想那個叫倪潇儒的人還未到,你卻給他這樣費力的張羅,他不過是個中醫,而且還是個連獨立處方權都還沒有的中醫!王大林一面拔高他,一面卻對自己指桑罵槐,當衆貶抑自己,着實可氣!要知道,她還從沒當衆受過這樣的羞辱!因而對王大林心懷怨恨,總想着能尋機狠狠地蜇他一下來解氣,可是想來想去,一時還奈何不得他。

她料想,這兩人的關系非比尋常,既是校友又同為科班,以後肯定會依仗科班背景而輕薄我們這些人。由此便株連上了倪潇儒,對他也無端的生出偏見來,可此時她連對方是啥模樣還沒一個譜呢!這個她不管,人說愛屋及烏,如今她是“恨屋及烏”。拿你王大林沒辦法,那就拿你的小學弟來墊背,讓他天天來打小報告煩你!及至那一日她見倪潇儒是個如此英俊儒雅的人時,真是吃驚不小,憑心而論,她心裡一時還真難生出個不滿來。不過再一想,什麼儒雅也好,科班也好,他們總歸是一夥的。因而當倪潇儒主動禮貌招呼時,她回敬的卻是傲慢的一瞥。倪潇儒對此也不作它想,你不溫我不熱,各做各的!

中醫科的地方本來就大,各坐各的位置,如不是有意尋隙,或不是刻意熱情,互相間其實少有交集,完全可以相安無事。隻是兩人偶爾迎頭相遇,四目相抵,黃萍昂首過道中間,投過輕蔑的眼神。見此光景,倪潇儒隻有往旁閃避。讓他想不通的是,自己初來乍到,沒有得罪之處,何必如此,真是莫名其妙!雖然如此想,但始終抱着能讓則讓,能退則退,隻求大家平安。他極不願意弄出什麼無聊的事情來,讓人笑話,給王院長平添麻煩。桐城六尺巷不就是因為“讓他三尺又何妨”給讓出來的!黃萍雖有心滋事,但卻尋隙不着,因而也隻好暫且作罷。

稍過了一段時間後,有意無意,必然或然的交往不可避免,他身上那種并非刻意流露的優雅禮貌和敬業執着,讓人不禁會油然産生一種好感來。她對倪潇儒的看法由此改變,由冷轉熱,由惡意轉向友善,開始主動和他交往。時間的推移和交往的漸頻,倪潇儒的吸引力不可阻擋地在日益放大,黃萍畢竟是個還未出閣的女孩子,甚至在她的潛意識中萌生出一種莫名的遐想,那遐想與現實總是不停地交替呈現在她的腦中,她的思緒和感情整日地遨遊在那浪漫美妙的虛拟世界裡。這段時間,她的脾性似乎也一下變了,溫順了許多,由冷豔孤傲轉為熱情燦爛。她渴望着和倪潇儒的交情能像熱帶雨林植物那樣的快速生長。

倪潇儒和醫院裡所有的人都客客氣氣,盡管之中不時夾伴着玩笑和幽默,那不過是他的天性使然,他分明是在作等距離交往。黃萍感覺到倪潇儒對自己是越來越彬彬有禮,言辭舉止上對自己沒有一絲特别之處,對她的熱情毫無響應。她覺得和倪潇儒關系就像兩條平行線,有時看似靠得很近,也可延伸得很遠,但永遠都不可能交彙。禮貌的背後恐怕是一種刻意的疏遠,這讓她深陷在苦惱之中。要想恨他又沒個緣由,要想淡化又談何容易!天天在你的眼前晃悠,能做得到嗎?真是讓人欲罷不能喲!不過,她轉而一想,愛情是世上最神秘浪漫的的感情,絕非輕易可得。她用這話再一次安慰了自己。

江南的冬天有時會一連幾日豔陽高照,暖洋洋地有如陽春三月,可忽然又會來一陣暴冷,接着便是陰雨連綿的日子。嚴文麗的媽媽最怕這樣的天氣,她的工作又得天天趕早,因而那氣管炎老毛病也最易複發。這日她去醫院配藥,醫院裡的醫生她多半認識,但一般都找袁胖,因為她和袁胖相熟既久,再說麼袁胖熱情又善聊天。其實她媽媽看病隻不過是配點藥而已,老藥方應對老毛病,三分鐘就能解決。她已好長時間沒來醫院了,可說是下半年的頭一次。

中醫科不但已改了樣,而且還擴大一間房來,居然還有好幾個人在那裡侯診,排隊看醫生,那是這所醫院不曾有過的情景。她走過去探頭張望,這一下可讓她着實吃了一驚,盡管那人穿着白衣戴着白帽,正在埋頭開藥方,但她還是一眼認出,那分明就是女兒的同學倪潇儒呀!她急忙轉身小聲問袁胖道:“那是新來的醫生?”

這一問,那袁胖的話匣子就呼啦一下地開了,她小聲告訴說:“來了都有好幾個月了,這小年青可不一般,他可是省中醫大的頭一批學生喲!”袁胖說話素來隻知求詳,不知求要,一口氣足足說了十來分鐘還沒有任何打住的迹象,而且說的還多是溢美之辭。這些話從袁胖的嘴裡說出來,那倒真是個例外,讓人奇怪,其實她對倪潇儒并無怎樣的好感。因為她心裡清楚,這人表面上雖對自己禮貌又客氣的,可當自己向他透些什麼事情時,他從不接話茬的,用“嗯嗯啊啊”的來應付你,他骨子裡根本就瞧不上我們這些人。對那黃萍也一樣,隻是黃萍自己蒙蔽了眼睛,還一個勁的倒送熱臉,總有一天會得個自讨沒趣的結果。

對于這事,她不好提醒黃萍,也不想提醒,因為這位官家小姐忽冷忽熱,反複無常,不是好伺候的!袁胖素來善于觀顔察色,見風使舵,因見黃萍似乎對他很有好感的樣貌,故而盡往好裡說。這些話如同催眠曲,使對坐的黃萍又進入了那美妙的虛拟世界。嚴文麗的媽媽熟知袁胖的習性,因而不得不起身告辭。從醫院出來,她心裡就裝着一種難以言說的高興勁兒,同時也有疑問,他不是小學老師麼,怎麼忽然成醫生了?女兒為什麼要隐瞞,難道他們真是…?她在心裡這樣猜測,要是真的是這會兒事,那她是十二分的贊成。做晚飯時,女兒也在一旁幫襯,她便随口問道:“這兩日怎不見潇儒來呀?”

女兒一邊洗菜一邊順口回答:“他呀,這段時間很忙的。”

她媽媽“哦”了一聲後問道:“他是做什麼的?”

女兒擡頭看了看媽媽,回答說:“不是早告訴你了嗎?”

她媽媽笑着說:“說是說了,不過那是在哄我呢!”

女兒脫口問道:“媽,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她媽媽不禁“哈哈”的笑出聲來,說道:“你呀…你這不是不打自招了麼?”

女兒發覺上了當,跺着腳說:“媽,你這不是故意來掏我的話麼?”

她媽媽笑得越發開心了,說:“誰讓你來瞞我呀?”

女兒紅着臉說:“哎呀,媽,這事叫我怎麼說呀!不好意思麼!再說,你不都看出來了?”

她媽媽聽了這話心裡已明白八九分,就像是吃了定顆心丸一樣,嘴裡卻故意逗說道:“看出什麼了,我可什麼都沒看出來喲!”

“哎呀,媽媽,你就别來捉弄我了!”女兒開心的告饒說。

“跟媽都不能說,那你還能跟誰說去?媽知道了也好幫你使些兒勁呀!這事須得從實招來,為娘的方好為你拿個主見。”她媽媽一高興,便把自己戲文裡的演的台詞也給帶出來了。

嚴文麗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爽快的說:“罷了罷了,我全招了…全招了,反正瞞也瞞不住,再說我也根本不想瞞的,憋在心裡也怪别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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