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潇儒被這一問給惹笑了,因為他根本不會去想這種問題,要勉強說有,那也隻是不經意間的閃現而已,他說道:“怎麼想到提這樣古怪的問題?不過,我雖從沒想過這樣的問題,但既然是人人都怕,那自然也包括本人喲!我在想啊,當人到了生命的終點時,能讓他保全尊嚴,能帶着微笑安詳的睡去那有多好啊!”
嚴文麗卻顯得很認真地說:“潇儒,你不用擔心的,以後呀,不管你是老是病,我都會一步不離的陪伴在你的身邊。”說到這裡她不禁“噗嗤”一笑,說:“哎,潇儒,今天我倆怎麼啦,盡說些衰老呀,疾病的這些沉重的話題,人人都一樣,我們想這些個作啥?它們離我們還遠着呢!詩人海涅說:“總有一天人類社會将建立在更好的基礎之上。”等那醫學水平提高了,人才能逐漸從病痛的折磨中解放出來,伽利略說:“科學的唯一目的是減輕人類生存的苦難,科學家應為大多數人着想。”以後社會風尚會越來越好,因而老年人的生活也将随之越來越幸福,對不對?我想,做一個醫生,不但要有好的醫技,還得比常人多一份愛心。隻有醫生多一份愛心,病人才能少一份痛苦。其實,作為老師也一樣的,也需要比常人更多的愛心。”
倪潇儒說:“對,還是你說的有理啊!得有“為鼠常留飯,憐蛾不點燈”這樣的憐憫之心才好。”接着他站起來說道:“好,不說它了,我眼下頂要緊就是要把你照顧好,這才是我的正事,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哎呀,快把手放進被窩,不要冷着。人躺在床上,才能獲得最有效、最徹底的休息,因為這時支撐人體的面積最大,就這樣乖乖躺着休息,我去一下菜市場。”
嚴文麗趕忙擺擺手說:“潇儒,不用去的,再說天又冷,就在旁邊飯店裡買點現成的好了,就是吃碗面條都可以,有你在我身邊就足夠了,再說你連菜市場都難得去一次,你能買麼?”
倪潇儒說:“說實話,從小到大還真的沒買過菜,市場倒是去過,那也是小時候跟媽媽一起去的。不過今天是非去不可的,我得買些好東西給來你補補身子。凡事都有第一次麼,相信我能搞定的。”
嚴文麗看着倪潇儒說:“好吧,反正也攔不住你。不過,潇儒,少買一點,就買一個豬腰,再買點青菜就好了。”
倪潇儒一邊随口“哦哦”的應着,一邊出門去菜市場。過了個把小時,倪潇儒便拎回一大包東西,有雞、有豬腰,還有一隻大甲魚…。
嚴文麗說:“哦喲,買這麼多呀!幸虧天冷,不然準會浪費。”
“那就多吃一點,人隻要胃口好,保準沒災沒病的。”接着倪潇儒又說道:“現在買菜真方便哦,不但給你剖洗幹淨,象豬腰這些的還給切好了,拿回家用水一沖就可下鍋。”他一邊說,一邊動着手…
嚴文麗說:“你從沒做過這些事,真不知道你怎麼弄喲!”
“你放心,我會弄好的。”倪潇儒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
這飯菜雖天天吃,但畢竟從未做過。他很想快一點做出來,可看着這一大攤東西卻又無從下手,他不停地搓搓手,東一下西一下的沒個頭緒。嚴文麗看了一直笑個不停,說:“潇儒,看你這笨手笨腳的樣子真是好笑,放着,還是讓我來吧!”一邊說,一邊就要起床。
倪潇儒趕緊攔着,說:“哎,不行不行,現在該是我侍候你的時候,就當我在試水,等以後你真生孩子的時候就能派上用處了。”
嚴文麗笑着說:“你在操這份心呀,你爸媽我爸媽都在,到時那還輪得上你呢!”
倪潇儒說:“現在你來教我怎麼弄。”文麗便一樣地跟他說。他照着嚴文麗說的,依次加入佐料,再放好水量,兩個電爐一起開炖。稍後,整個小屋便彌漫着誘人的香氣,暖洋洋地象是開了暖氣一般。一切準備停當,倪潇儒叮叮當當的敲着盤碗,興奮地說:“開飯喽,開飯喽…你看看,這些都是我做的。來,文麗,今天你得多吃一點,好好補一下身子,順便也嘗嘗你徒弟的手藝。”
嚴文麗被他逗得不禁笑了起來,不過她嘴裡說道:“我吃那炖雞,甲魚就歸你了,我吃不慣那東西。”
倪潇儒故意正色道:“這哪行啊!甲魚是最補身子的東西,不但要吃,而且還要多吃。”
嚴文麗是真不想吃那東西,因而就故意找茬說:“哎,潇儒,你不是說多吃無益麼?”
倪潇儒也故意抵賴說:“這是我說的麼?”
嚴文麗笑着說:“你還想抵賴是麼?那好,那我就真的不吃了!”
倪潇儒便半哄半真的說:“好…好…我認,權當是一句糗話。其實任何食品都一樣,隻有适量才營養又不傷身,現在總得吃了吧!”
嚴文麗撒嬌道:“我不吃麼,哎,潇儒,我求求你,别讓我吃那東西,噢!”
倪潇儒笑着說:“人要能吃那身體才會棒。你知道賈母為什麼不喜歡黛玉嗎?之中一個重要因素就是她的身體,看着她病弱的身體,賈母說道:“恐是不壽的。”今天呀求也沒用,我不能依了你。”
嚴文麗說:“你還覺得我不會吃呀,到時吃成一個胖婦,你可别嫌我喲!”
倪潇儒笑着說:“胖婦又怎麼了?要知道,唐朝時女人還以豐腴為美呢!不管你是胖是瘦我都喜歡。你還想賴着不吃呀?來,你嘗一口,味道很好的,要不你就閉上眼睛,我喂你。”他揀出最好的,一口一口喂着嚴文麗吃,又用嘴把那骨頭從她嘴裡銜出來。
“潇儒,你真會體貼人,那麼細心周到。”嚴文麗滿足地說。
“這是因為我愛你麼,愛麼就是由這些細小元素構成的呀!”倪潇儒說道。
嚴文麗靠在床上,享受着他那份春風般的細心和陽光一樣的溫存,說:“潇儒,你這樣寵愛我,以後我會變得又懶又任性的。”
倪潇儒也說道:“哦,真的麼?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不管你是懶還是任性,我都喜歡你。怎麼樣?還有什麼就盡管說來呀!”
嚴文麗陶醉又嬌嗲的“嗯嗯”了兩聲。那愛充滿了整個小屋的空氣中。她說:“潇儒,今天真是難為你了,你又做不慣這個的。”
倪潇儒說:“這是應該的喲,知道嗎,都是因為我,你才白白地受這份苦”過後,他又叮咛說:“明天我得回家去拿東西,不過馬上就回來,你自己要多注意些才是,别把它當兒戲。後天我直接去同學家拿些資料,順便也去蹭飯,你呆在家裡好好休息。”
“放心,我多注意些就是啦!”嚴文麗回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