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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的呼吸使鏡面變得模糊起來。他把鏡子舉得更近一些,拼命咽着口水來抑制住自己的内心。此時的每一秒鐘都如世紀般漫長——然而,透過霧氣朝他眨動的那雙眼睛,明顯是他自己的。
就應該是這樣子的吧。哈利不明白自己怎麼又有一種委屈感了。他小心地把鏡面擦幹淨,這才發現鏡面好像平靜的水面被扔下了一個石子,正在一圈一圈泛着漣漪。
聯…...聯通了!哈利看着鏡面裡面浮現出了一個有着和西裡斯一樣黑色鬈發和灰色眼睛,消瘦但依舊英俊的臉龐……
“西裡斯!……”哈利顫抖着聲音,以為自己出了幻覺了。
鏡面裡的人停頓了一下,才說:“哈利,你可能聽說過我……我是雷古勒斯。”
哈利的大腦終于從心的控制裡掙脫了出來,他仔細看着鏡子裡的人。的确,和西裡斯長得很像,但真的不是他。
我在想些什麼啊。哈利扶了一下腦袋,對自己說,我本來就沒抱什麼希望的。
“你是西裡斯的弟弟?”哈利問。
“呃,名義上是的。可是,西裡斯早在讀書的時候就不承認我了。”雷古勒斯苦笑了一下,“因為我是食死徒。”
哈利皺着眉,看着這張看起來還怪順眼的臉說:“這是關鍵,那就是,西裡斯的雙面鏡為什麼會在你的手裡?”
雷古勒斯猶豫了一下,他好像是在往旁邊看了一眼後,才說:“我聽見你喊西裡斯了,就把雙面鏡從西裡斯的空間袋裡掏出來了。”
“你說什麼?”哈利一下子跳起來了,“那西裡斯……西裡斯不是掉到帷幕後面了嗎?你把他撈起來了?梅林的玩笑,我在做夢!”
“其實,嗯,可以這樣以為。”雷古勒斯慢慢說着。
“那……呃,我是說……”哈利諾諾了一下嘴皮子,小心翼翼地問,“他還活着嗎?”
雷古勒斯捏了一下眉頭:“應該活着吧。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啊,現在還沒醒…...哈利,哈利!你别激動,旁邊是窗戶!窗戶!梅林啊,别掉下去了……”
沒用,哈利已經像是中了塔朗泰拉舞咒一樣,兩腿不受控制地帶着他繞着城堡的走廊瘋走了好幾圈。然後,他拿着雙面鏡,半個身子都探到城堡外,好像要讓城堡高處的風把他的腦袋吹冷一樣。
“你肯定是在騙我,對不對?食死徒的另一個詭計,讓我上鈎——很可能是的!天啊,今天幾号——不是愚人節……對,有這種可能,是有這種可能的!因為你是西裡斯的弟弟!所以你會救他!你還是對他有點愛的,對不對?說對!”哈利大聲說,口水都噴出來了。
“對。”雷古勒斯别無選擇,那個小鹿崽子已經從疤頭變成瘋頭了,“哈利,你能不能至少把雙面鏡拿進來,要是掉下去了……”
“不可能!你說的不對……那西裡斯呢?他人呢?必須給我看看。”
雷古勒斯理解地笑了笑,把雙面鏡轉向躺在床上的西裡斯——他剛剛一直坐在旁邊。他拿雙面鏡對着西裡斯略顯憔悴的臉。
“看見了嗎?不是假的啊。”雷古勒斯微笑着解釋,“西裡斯帶着的那個項鍊抵擋了索命咒。然後,我把他帶出魔法部後,就到了這裡——鄉下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聖芒戈不太安全,而且這裡很适合養傷。你不會說出去吧?黑魔王知道了會懲罰我的。”
哈利屏着呼吸看着他的教父,一邊點着頭,過了好一會兒,才出聲:“雷古勒斯?……你确定他在呼吸嗎?”
不是在喘氣嗎?四個眼睛的小獅子看不見?雷古勒斯狐疑地看了哈利一眼,然後用手捏住了西裡斯的鼻子。
喘個氣給你教子看看?
雷古勒斯是萬萬沒想到,空氣一斷絕,西裡斯的睫毛就開始顫抖着。然後長長的睫毛一下子掀開,露出裡面迷茫的灰眼睛。
…….雷古勒斯吓了一跳,一下子松開了捏住西裡斯鼻子的手。雙面鏡差點沒握穩,左手颠右手,右手颠左手後,終于啪唧一下直直掉了下來,水平拍在了西裡斯的臉上。
哈利也吓了一跳,差點也讓手裡的雙面鏡掉到城堡下方去。
“我操!”西裡斯直接被拍清醒了,麻麻清醒,直接一下子坐起來了。
“你是誰?雷古勒斯?就是你剛剛砸我?”西裡斯看清了雷古勒斯後,還沒反應過來我是誰,我在哪裡,就直接一個腦蹦子輕輕彈在了雷古勒斯軟絨絨的黑發腦袋上。
雷古勒斯一下子站起來,把雙面鏡塞進了西裡斯的手裡:“你……你們先聊。”說完,他拖着還不是很靈便的腿慌張地跑出了房間。
“哈利?你……剛剛是在跟雷古勒斯聊天?該死!我都不知道自己被他帶到哪裡了?”西裡斯看見了鏡子裡教子的臉。
“梅林的聖誕襪啊!我現在是相信你是還活着了!他們都以為你死了!西裡斯,我還以為你死了……”哈利激動地想把自己的腦袋像多比一樣拍在牆上砰砰砰幾次。
西裡斯環視着這個房間,是個開闊向陽明朗的房間。他皺着眉看着雷古勒斯慌亂逃離的方向,煩躁地揉了一下頭發:“我這不還是活着的嗎?吓着你了,哈利?”
“是啊!我差點把鄧布利多教授的辦公室砸了。天呐,西裡斯你沒事吧?大家都傷心死了。”哈利緊緊盯着他的教父。
西裡斯看了看自己已經恢複原樣的手,然後按了按被貝拉特裡克斯踢斷的肋骨——隻有一點點酸痛了。就連他被粉身碎骨了的肩胛骨也被治好了。
他對哈利笑了笑:“再好不過了!”
“西裡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啦!你知道嗎?要不是上次那個間諜送你的項鍊,你就已經離開我了!還有,是你弟弟把你救出來了!我剛剛還聽見他親口說,對你還是有愛的!”哈利激動地說着。
西裡斯若有所思地看着放在他枕邊被損壞了的項鍊。他把項鍊拿起來仔細看了一下,把它的鍊子随意地纏在手指上。
“哈利,那真的要好好感謝那個間諜了……雷古勒斯本來就是一個善良的傻瓜……”西裡斯嘟哝了幾句後,才問,“哈利,那我離開後發生了什麼?你可要好好和我說說。”
小尖頭叉子一看就是吓壞了,西裡斯決定先給他順順毛。
雷古勒斯站在二樓陽台,夏日的風帶着遠方青草的熨帖味柔和地吹拂着他黑色的鬈發。他把手支撐在欄杆上,看向遙遠的湛藍色的天空。
在得知聖芒戈不安全後,他十分果斷地臨時買下了這個鄉下的别墅。這是在溫德米爾湖區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空氣極其清新,就算是在夏天也照樣涼爽宜人。别墅前面是占地極大的未打理的自帶花園,再遙遠些可以看見未開墾的荒地和散漫着的野花。後面是有着黑天鵝的溫德米爾湖。
雷古勒斯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這個屋子,他就有一種冥冥中注定的感覺——這就是他以後會生活的地方。他隻是肯定,西裡斯也會喜歡這裡的。
他總是幻想着西裡斯的未來安排裡會有自己。
房東是個麻瓜,他是萬萬沒想到這個年輕的顧客都不讨價還價,直接用至少三倍的價格把這裡連着前面的地皮全買下來了——隻是想要自己荒廢已久的一個房子。
雷古勒斯本來是不想在雙面鏡裡回應哈利的。他不知道怎麼面對哈利,也害怕哈利把他救了西裡斯的事說出去。可是,他還是心疼,他知道哈利是多麼的愛自己的哥哥。沒有人會不喜歡哈利,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雷古勒斯更了解哈利了——這頭善良天真又正義勇敢的小獅子。他舍不得讓這頭小獅子多傷心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