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冰斥道:“胡鬧,被人挾持還無端消耗體力,你們也太不把閻王爺放在眼裡了。”
喻秋轉臉望着陳冰,嬉笑答:“昨夜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便……做一回風流鬼也不錯。”
陳冰道:“那他也不能這麼折騰你。”
喻秋道:“師娘有所不知,昨夜王爺被鐵鍊縛着。”
陳冰聞言,驚道:“你說什麼?”
說話間她手裡的針也紮歪了,疼得喻秋直眯眼:“師娘……疼……疼疼。”
陳冰卻搖頭,道:“阿空看着那般蠻橫,竟是被你給……”
喻秋疼得眼淚直流,還順着陳冰的話道:“人……人不可貌相。師娘,徒兒是不是沒給你丢臉?”
就在不遠處的耳房内,楚雲空忽然打了個噴嚏。
熬制膏藥的李紫霆看了眼楚雲空,問:“怎麼?聞不慣?待會兒我還要用這個把你奇經八脈全都給糊上,不然你這内力回不來。”
楚雲空搖了搖頭,答:“多謝師傅,徒兒沒有聞不慣。”
李紫霆道:“那就是還在惦記小秋?放心吧,别看你師娘兇巴巴的跟個母老虎似的,治起病來,比我心細。來,脫了衣服,躺下。”
楚雲空從李紫霆手裡接過藥碗,道:“師父,我自己來。”
李紫霆擡眼看過來,忽然上腳踢了楚雲空屁股一下:“你師父的話都敢不聽了,還給人守上節了,看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
“不是……”楚雲空道。
“那是什麼?”李紫霆吹胡子瞪眼問道。
楚雲空别開臉,片刻後才道:“是……”
李紫霆又是一腳。
夜漸漸深了,李紫霆罵罵咧咧來到陳冰的房間。
“你徒弟出息了,不讓我碰!”
喻秋躺在陳冰床上,聽到這句話,睜開了眼。
陳冰問:“救得回來嗎?”
李紫霆道:“夫人你這話就是不相信你相公了。”
說到這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喻秋,撇撇嘴道,“這倆崽子,一人占一間,叫我如何伺候夫人入睡。”
喻秋這時從床上坐了起來,對陳冰道:“師娘,我去師兄房裡睡吧。”
李紫霆瞪大了眼瞧過來,喻秋已經起身穿好衣服往外走了。
陳冰搖搖頭,道:“随你。”
“把藥給他帶過去。”李紫霆給喻秋交代了楚雲空的用藥,開心道,“那個犟脾氣,也就你能治住了。”
喻秋道:“多謝師父師娘。”
喻秋端着藥碗,推開了楚雲空的門,看見楚雲空趴在條凳上,後背上的傷口觸目驚心。
楚雲空聽見動靜,以為李紫霆回來了,可仔細一聽發覺腳步聲不對,立即從凳子上跳下來,見到了喻秋。
“你怎麼來了?師娘不是要你好好休息。”
喻秋走到楚雲空身前,看到這人一身傷痕,心痛不已,好半天後擡眼望向楚雲空的眼睛,道:“王爺若是好好上藥,我也不必站在這裡。”
喻秋現在已經發現,對付楚雲空的牛脾氣也不難,隻要學會倒打一耙,百試百靈。
楚雲空果然矮了氣勢,望着喻秋手裡的藥碗,道:“我在邊境,大傷小傷都是自己上藥,不習慣被人碰。”
喻秋聞言,笑了一下,道:“王爺坐下吧。”
楚雲空竟真的乖乖聽話坐下了。
喻秋搬了個凳子在楚雲空身前坐下,按照李紫霆交代的,用手掏出一定分量的藥膏,敷到楚雲空胸口的某處穴位上。
藥膏的清涼氣息在空氣中輕輕彌漫,跟喻秋指尖的溫柔相得益彰,一種難以言喻的酥麻感從楚雲空胸口蔓延開來。
另一邊,李紫霆在床上躺下,笑嘻嘻道:“我還真得感謝他倆,讓我今晚上能睡上夫人的香床。”
但陳冰卻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
李紫霆問:“夫人有何憂愁?”
陳冰道:“你可知道他倆的事?”
李紫霆道:“看出來了,阿空都單相思多少年了,隻是以前小秋眼光差,總圍着高戥子轉,現在開竅了,也好,有情人終成眷屬嘛。”
陳冰卻冷哼一聲:“你知道還叫小秋去,什麼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呸,分明就是羊入虎口。你知不知道這小子身子現在多單薄,再叫折騰一晚上,明天非散架不成。”
陳冰說着便起身穿鞋打算去耳房,卻被李紫霆按了下來。
“夫人,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又能庇護到幾時呢?算了,由他們去吧。”
耳房内。
喻秋仔細給楚雲空上藥,抹到心髒附近時,他緩緩擡眸,望向楚雲空。
“王爺心跳好快。”
楚雲空凝視着喻秋一雙專注而又情愫流轉的眼睛,心中湧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情感,猛地捉住喻秋的手。
“喻蘭龜,你把我當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