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黑影沖上城牆,悄無聲息的來到西番鐵騎身後,右手腕用力擡起刀子,插穿鐵騎的喉嚨。
守城鐵騎發覺反抗軍沖了上來,扭頭和他們拼殺起來,一刀劈在臉上,噴湧出的鮮血像雨水一樣灑在空中。
沒有了守城軍的幹擾,攻城仗的進度加快,一聲聲怒吼中,城門掀開一條裂縫,龐大的撞擊力順着裂縫撕扯,炸開一個不小的空洞。
幾個身形矮小的北嵬軍卡着空洞試了試,鑽了進去,隻聽得一聲巨響,鎖鍊應聲落地,卡爾世城門打大開。
從城門看進裡面,火燭沖天,亂成一團。
北嵬軍嘶吼着沖殺而入,加入了這場戰局。
顧德瑞提起缰繩,左手持劍,和長方一起,駕馬沖進人群,鋒利的劍尖劃過喉管,割斷手臂,殺出一條血路。
弓身于馬上,一腳踹翻了按住一名葉兵的西番鐵騎,馬兒踏在他身上,生生踩死了他。
“長方,先去找到卡爾世城城主,務必護他活着。”
顧德瑞側身卡在馬上,抓起咽了氣的鐵騎手中的兵刃,在手臂上擦着鮮血。
長方得令,微微點頭,驅動馬匹,朝城中飛去。
随着北嵬軍的沖入,城中的勢力均分發生偏移,西番鐵騎占領北部後,掠奪城中資源以供鐵騎,城中百姓苦不堪言。
城主漠不關心,反而攜城中百姓之命要挾葉朝,将他們關押在城中,年輕貌美的獻給鐵騎,年輕的壯年,一律屠殺,隻剩下老弱殘,被迫服侍敵軍。
卡爾世城城主心慈,自己的家人性命捏在西番國手中,不得已才叛國,可當他看到自己注入了多年心血的卡爾世城,淪為地獄之犬手中的玩物,看城中黎明百姓受奴役。
他後悔了。
可進駐卡爾世城的西番鐵騎人數十萬,又掌控了所有管轄權,将卡爾世城要關盡數接管,自己這個城主也任他們擺布。
西番鐵騎不把百姓當人,自然有一日,若他也沒有了利用價值,同樣會當作棄子而殺。
必須要反抗!
哪怕隻有一線希望!
卡爾世中的葉兵有三千,加上能調動的柳營駐紮兵五千,這八千人數經曆了一日一夜的反抗,雖然搶回了城牆和城主宮殿,所剩兵數隻有兩千。
這一舉動也徹底激怒了西番鐵騎,開始在平民中瘋狂屠殺。
長方帶着小隊殺入殿宇中,卡爾世城城主韓氏已經身負重傷,因失血過多,面色慘白,倒在牆角處,身邊的守衛隻剩殘肢斷臂,赤紅着眼睛砍殺着身邊的鐵騎。
長方救下了他們,讓人架着城主回到房中,想方法止血。
留下保衛城主的北嵬軍後,長方撤出殿宇,趕去支援三皇子。
這一夜,卡爾世城中無數的人倒在血泊之中,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天亮後,聲音漸漸平息,硝煙漸漸熄滅,北嵬軍奪回了卡爾世城,其餘鐵騎見大勢不妙,落荒而逃,撤出了卡爾世城,投奔其他城池。
卡爾世城雖元氣大傷,卻重新回到了葉朝的懷抱。
戰了一夜的顧德瑞十分狼狽,碎發落在額前,身上滿是血污。
“不能掉以輕心,他們有可能回帶援兵回來,立刻着人修好城門,東北角、東南角、西門,着重兵把手,封閉整個卡爾世城,不進不出,排查城中殘餘,若碰到鐵騎,立刻格殺。”
“遵命!”
當日,卡爾世城主因傷勢過重而亡,咽氣前,不停地念着他的家人,聞着皆傷心落淚。
同時,聖主的書信到來,信上所述,葉朝派去西番國的探子被抓,斬首以威,屍體被切割成無數碎片,裝進箱中,送回了葉朝。
西番國國君怒起,未回隻言片語。
僅存的探子逃回了葉朝,帶來噩耗,西番國已經集結百萬雄兵,準備從葉朝北部入葉,大舉南下,攻打葉朝。
北部?這裡?那就意味着,西番國要打進來了,首當其沖的就是卡爾世城!
奪下卡爾世城的北嵬軍,折損三成,根本無法再抵抗鐵騎。
這可如何是好?
聖主的第二封書信中帶了一枚天下元帥的兵符,可調動全葉朝任何一座柳營中的兵馬,信中附帶聖旨,封顧德瑞為瑾王,并天下元帥,可号令全國。
西番鐵騎跨越雪山進入葉朝還需要一段時間,援兵來到北部也需要一段時間,眼下最重要的事,是要提防其餘五座城中的鐵騎,為了拿下全部北部線,來攻打卡爾世。
偏偏就在此刻,守城哨兵慌張的跑了進來,跪倒在地。
“怎麼了?”
哨兵驚慌的報:“将軍!石浪城方向滾起濃煙,西番鐵騎整軍向我們開赴而來!”
“什麼?!”
想到會來,但沒想到來的如此之快,顧德瑞覺得如今他就像一條獨木橋上的羊,前有财狼後有猛虎,真是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