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斌和彭娜到廣州後,很快和苗秀秀彙合,高斌告訴苗秀秀,五月中旬他會參加廠長競聘,這回隻要他拿着訂單回去,他的競聘就是十拿九穩。
整整五天,三個人紮根在會場,和近百家服裝生産廠家、大中小型商場洽談合作,苗秀秀設計的風衣和大衣被好幾家商場看中,高斌當場就和對方簽了訂單,幾天算下來,成交量有十幾萬件,這讓苗秀秀欣喜若狂。
回雁京的火車上,苗秀秀和高斌暢談理想,這次廣交會隻是他們未來事業的第一步,将來他們還要做幾百萬幾千萬的大單子,将來他們還要創出自己的品牌。
“也不知道楊澍那邊怎麼樣了?”苗秀秀自從那天被田總工程師挂斷了電話,再也沒敢打電話去找楊澍,生怕連累楊澍和家裡鬧矛盾。
高斌說:“我去廣州前和他打過一次電話,他說他轉業手續已經在辦了,這些天他也聯系了工商的熟人,為成立公司的事鋪路。”
“希望他那邊能順利,憑楊澍的人脈,我們的小公司一定會蒸蒸日上。”苗秀秀早就想好了。公司成立以後,她和楊澍股份平攤,楊澍當總經理負責經營,她當設計總監,小桂給她當助手打打雜,他們還要雇一個可靠的人管财務。
要忙的事情太多了,苗秀秀腦子裡裝滿了各種規劃。火車開到雁京站以後,她從站台出來走進候車大廳,甚至都沒看到周北冀站在不遠處張望,還是彭娜提醒她,她才看到他。
“唉,老公——”苗秀秀用力向周北冀揮舞手臂。周北冀看到她,高興地走上前要幫她拖行李。苗秀秀顧不上矜持,跳起來去摟抱丈夫的脖子,八爪魚一樣挂在他身上。
大庭廣衆之下,她的行為堪稱大膽,周圍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但是周北冀絲毫沒有在意旁人的眼光,也緊緊抱住她。不過小别幾天,倒像隔了幾個世紀,彼此想念。
高斌和彭娜看到情形相視一笑,推着他們的行李箱走開了。
“你怎麼知道我坐這趟車回來?”
“又犯糊塗,不是你自己告訴我的。”
“我都給忘了。這幾天我真是每天忙瘋了,我們簽了二十多萬的單子,你敢相信?”
苗秀秀和丈夫彙報自己的戰果,說得眉飛色舞。周北冀一邊開車一邊看了她一眼,見她越說越興奮,精緻小巧的瓜子臉紅通通的,淡淡一笑,“你給我買的表呢?不會忘了吧。”
“怎麼會忘。”苗秀秀妩媚一笑,指了指放在後面的行李箱,“勞力士我現在買不起,隻能勉強買一對雷達,等我發财了,給你買貴的。”
周北冀把手擡了擡,給苗秀秀看他手上的表。苗秀秀識貨,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塊江詩丹頓古董表,不禁大叫一聲。
“唉,沒見你戴過,這牌子的表很貴的。”苗秀秀上輩子都沒戴過江詩丹頓的表,最多戴肖邦和勞力士。
“我外公外婆給我的結婚禮物,我一直沒戴。”
“那你怎麼忽然拿出來戴了?”苗秀秀鬧不明白了,上回他還說自己是軍人,不能戴進口表,怕被他爸爸說。
趁着紅燈,周北冀把表摘下來,随手往苗秀秀腿上一放,“給你了,拿去吧。”苗秀秀更不懂了,“給我幹什麼?這是你外公外婆給你的禮物,你得好好收着呀。”
“你不是要開公司嗎,沒有本錢怎麼行,反正這表放着也是放着。”周北冀平視着前方,仿佛在說一件平常事。他從小到大家裡條件都非常優越,母親的陪嫁裡更是有不少值錢東西,他對這些并不看重。
苗秀秀沒想到周北冀會這樣全方位支持她創業,眼眶一熱,“這表還是給你留着吧,我都和楊澍商量好了,公司的啟動資金他先墊付,我用設計入幹股,等我們賺到錢了,我再把他墊付的還給他。”
“你和他商量?哼,怎麼不和我商量?我們又不是沒錢,幹嘛讓他墊付,他出資占了大頭,以後公司就是他說了算,你得聽他的,這可不行。”周北冀一提到楊澍就想劃清界限。
苗秀秀聽出他語氣裡的醋意,笑着說:“他是我合夥人,我當然要和他商量。你是我親愛的,咱倆商量家裡的事就行。就這麼決定了,你的古董表給你留着,這種表将來會更值錢的,現在賣了太可惜。”
把表裝進自己的小包裡,苗秀秀又把買好的對表拿給周北冀看,周北冀點點頭,覺得款式不錯。
傍晚,周北冀在廚房做飯,苗秀秀惬意地躺在沙發上看報紙,回程又坐了兩三天的火車,身上疲乏得很,做飯這種小事偶爾交給男人做也難不倒他。
看到報紙上的電視節目介紹赫然寫着《上海灘》的播出時間安排,苗秀秀興奮地像是安了彈簧,從沙發蹦起來,一溜煙跑到廚房,抱着周北冀脖子大叫,“老公——老公——天助我也,《上海灘》下星期就播了,下星期就播了。”
“什麼《上海灘》?是新出的電視劇?”周北冀正在炒菜,被她又蹦又跳纏得沒辦法,隻好先把火關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