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能咬?
莉迪亞咕哝着說:“原來大祭司也這麼不……”
安塞爾快速捂住了她的嘴,“沒什麼,拜拜,我們要去上防禦課了。”
楚映月記得,她走出教室門口,裴溫聿穿得人模狗樣地來接她,規整的西裝還沒來得及換,手插在口袋裡,低頭在地上劃什麼。
她的心怦怦亂跳,其他女孩路過他,和他打了聲招呼,然後笑着離開了。
隻是那笑容中有些不懷好意。
缇娜看他眼神也多了些憐愛。
楚映月是新來上課的學生,她覺得這些姑娘有什麼事情在瞞着她,她還不知道她們上課的潛規則,如果她說錯什麼,她們在背後嘲笑她,她也未可知。
卡琳娜看出她的疑惑,解釋地說:“雌性人魚隻有在一種情況下才會咬雄性人魚……”
卡琳娜對上裴溫聿深沉的眼睛突然抖了抖,小聲地說了一句:“那就是他不行的情況下……”
楚映月笑出聲,“哈哈哈,是嗎……那不是說明我很行嗎?”
卡琳娜一愣,“這樣想也是哦,哈哈哈哈哈。”
裴溫聿走近,卡琳娜像受驚的小鳥飛走了。
楚映月的腳出了些問題,盡管她拼命掩蓋,還是被裴溫聿發現了,不管她去哪,他都會送她去,再接她回家。
裴溫聿蹲下身體背她,楚映月在其他女孩的歡呼下紅了臉,“我可以自己走的。”
裴溫聿沒有說話。
他在發熱期的時候忽視了她的身體,從池子出來後,躺在床上,她很快睡着了,他通過術法調動她身體的靈力,緩緩的力量融入她的四肢,既然供生陣成功,她的生命就會繼續走下去,而不是他親眼看見,這股他竭盡全力拼來的一絲希望,消散在她的左腿裡。
那裡他什麼都看不見。
印記沒有消失,也沒有加深,而是停滞。
所有人都在往前走,隻有他們停住了。
這就是循環。
楚映月乖乖趴在他的背上,她不能指望借用寺廟的前輩為他們做法,而什麼都不失去吧。
隻是一條腿沒有知覺,這并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即使這個惡靈逃了,她也有打敗它的辦法了。
“裴溫聿,今天我學習了好多!”
“嗯。”
他把她往上抛了抛,寬大的臂膀讓她覺得很溫暖。
“我沒覺得痛。”
“映月……”
“嗯。”
“我痛了。”
楚映月什麼都不說了,她的眼淚掉進他的衣服裡,裴溫聿帶她去他真正的住所,那裡是族長和其他祭司住的地方。
裴溫聿打開門,把她放在沙發上,這裡的布置像她之前住過的房間一樣。
楚洵去世後,楚映月在蘭源市租了一套小房子,失去父親的她開始為生活奔波,她不知道一個人在蘭源市生活居然這麼辛苦,可她不能因為眼前的這點困難就去找裴溫聿,何況他們已經六年沒見了,最後一次見面是在一個難堪的情況下,裴老頭子說,楚洵是個騙子,根本不能救裴溫聿。
她拉着楚洵走,說她不會再接受裴家的任何資助,她照樣可以上大學。
她記得裴老頭夫人的眼神,像是終于擺脫了他們這個落魄戶。
即使記憶被放出來,她也不後悔當初在景瀾山上救了他,不後悔用她的命續他的命。
除非他想解掉這種連接。
“裴溫聿,我最後問你一遍,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楚映月無比堅定地看着他,如果他說不,她絕對不會再起任何心思,把一切事做完,在遊戲中抹殺惡靈,出去之後,她會再次忘掉這一切,離開蘭源市,去一個沒有他的地方。
“我已經沒有力氣了,我不想再對這件事糾結,我一直都很喜歡你,如果你覺得喜歡我是為了報恩,那在這件事情結束後,我會切斷所有咒法,你依舊能活很久,甚至比裴老頭算得還久。”
她累了,如果他不喜歡她,那為什麼要抱着她,為她默默做了這麼多。
是他說要做一家人的。
她想要他。
這輩子隻能是他。
如果不可能,那就早點斷了她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