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盯着台上起舞的花女,露出垂涎的目光。
新來的花女站在一排,連上宋今一共五人,都帶上面紗。
宋今不動聲色觀察人群。
人太多她找不到崔懷寄幾人,但他們肯定在人群裡。
蓦然,花樓的媽媽拍手走上舞台,花女停下舞姿退下。
宋今被人推搡了下,跟着新來的幾個花女走上舞台。
花滿樓的媽媽,都喚她花媽媽。
“這些個,都是新來的,保證都是含苞待放的。今夜價高者的,便先從……”花媽媽的目光逐一掃過,對上宋今那雙清潤的杏眼,登時眼睛都亮了,“便先從她開始!”
猝不及防被她拽出來。
宋今踉跄幾步,那少得可憐的衣料搖搖欲墜,将她纖細的身姿展露無遺。
現場寂靜一瞬,幾聲吞咽聲格外清晰。
他們眼中的欲念幾乎迸射而出。
宋今頓生厭惡,穩住自己的身形站好。
“來,說幾句話聽聽。”
能不能有個好價位,就看這小娘子的聲音勾不勾人了。
花滿樓拍賣初夜,想來都是讓花女戴上面紗,客人憑身材和聲音來斷定是否值得出手。
至于這臉長得如何,全看運氣了。
宋今擰眉,也不知該說什麼,擔心自己被認出來。
“哎喲,看來還是個害羞的。”花媽媽掩唇笑起來,絲毫不擔心生意會被搞砸,主動問她,“來,告訴媽媽,今歲何幾?”
宋今看她一眼,眼中帶怯,小聲開口:“十、十六。”
十六是不可能的,混進來前崔懷寄調查過,她們要的是十六歲的年輕小娘子。
宋今故意放細嗓音,多了些許綿柔,像一隻小貓爪在心間撓。
台下的人被她的聲音迷得找不着邊。
“花媽媽,底價多好啊?”
有人開口問。
花媽媽笑眯了眼,暗道這次妥了!
“好說好說,起價八百銀。”
吸氣聲此起彼伏。
以往的花女,最高的起價也才五百銀。
有人不滿:“花媽媽這般笃定她值這麼多?”
花媽媽勾起她的下巴,若隐若現的面紗下,是一張誘惑人心的面孔。
如此這般,還有什麼好說的。
“這位客人覺得,她值嗎?”
“值值值!”
花媽媽松手,揚聲道:“那好,起價八百銀,開始!”
“九百銀!”
“十兩黃金!”
“二十兩黃金!”
“一百兩!”
拍賣愈演愈烈。
宋今環視一圈,沒看到孫州長的身影。
難道他不在這裡面?
“五百兩!”
此價一出,滿場嘩然!
五百兩黃金,這還是花滿樓頭一回。
花媽媽聽到那個聲音,臉色微不可察變了下。
聲音是從二樓傳來的。
宋今識得那個聲音,是孫州長不錯!
*
宋今被人帶上二樓。
走到門口,領路的人便急匆匆跑開了。
宋今偏頭,在暗處看大隐匿的孟豎。
深呼一口氣,她推開門。
胭脂香和麝香味混雜,宋今不适地皺起鼻頭,重重咳了幾聲。
“來了。”
男人餍足的聲音從簾子内傳來。
宋今循聲看過去。
“你,出去。”
一隻白嫩的胳膊撩起簾子。
花女抓着自己的衣裳,垂眸走出來,經過宋今這處,快速瞄了一眼。
她身上痕迹青紫,有歡愉留下的痕迹,也有被人掐出來的。
這般忍氣吞聲,皆因裡面的人是一州之長。
宋今忍着嘔意靠近,“大人。”
“自己進來。”
宋今撩起簾子 ,那股麝香味更重了。
床上、地上,随處可見方才歡愉的痕迹。
“身段不錯,聲音也不錯。”孫州長坐在床邊,袒胸露乳,那像打量貨物的眼神将宋今掃視個遍,“面紗摘了。”
從方才到現在,孫州長都是一副高高在上,命令般的語氣。
宋今眼神冷下來,“大人确定?”
“怎麼?”
“大人難道不知,外面有人在找你?”
孫州長蹙眉,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或許察覺到,也當做杞人憂天。
畢竟他是一州之長啊!
“孫州長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宋今不再壓着嗓音,伸手摘掉面紗,“孫州長想殺人,連殺的人的聲音都不記得麼?那我阿娘,你是不是也不記得了?”
孫州長瞳孔猛縮:“你!你果然是她的孩子!”
一道寒光刺進孫州長眼中。
宋今猛地抽出匕首抵在他喉間,聲音冰冷:“你當初如何欺辱我阿娘的,今夜便千倍百倍奉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