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着,她幹脆沉默。
反正蔣讓早一步找好了借口。
她低頭從包裡翻出英語書,徐夢琪湊過來,神神秘秘道:“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溫禮裝傻:“什麼?”
徐夢琪撞了撞她的胳膊,笑得賊兮兮:“跟我還裝,你倆……那個了嗎?”
說完嘟起嘴,做了個“親親”的表情。
溫禮突然想起昨晚蔣讓将她打橫抱起的畫面,她靠在他懷裡,耳旁是震耳欲聾的心跳聲,熟悉的氣息,肌膚相貼的滾燙……
打住,不能再想了。
溫禮感覺腦袋要冒煙了。
“沒有,真沒有。”她連連否認。
殊不知,這模樣落在其他人眼裡,就是害羞加掩飾。
徐夢琪一副“我懂你”的表情,笑得意味深長。溫禮無奈,有點招架不住那個眼神,一把将她好奇的小腦袋推開。
第一節課是英語,離下課還有十分鐘的時候,尤娜老師想起來昨天布置的作業。
“作業都準備的怎麼樣了?”尤娜笑吟吟,敲了敲黑闆,“有沒有主動上來默寫的?”
底下同學一見她這個笑容,頓感不妙。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聽她說:“沒人舉手,那我就點名了。”
一個個慫的又把腦袋縮回去,就怕跟她對視上。
“周玥,徐峰,蔣讓,溫禮……”
教室裡一陣起哄聲,甚至還有人吹起了口哨。
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溫禮筆尖一頓,剛剛褪下去的熱度,又悄無聲息爬上臉頰。
尤娜起先沒反應過來,過了幾秒,像是猜到了什麼,挑了挑眉,用課本敲了敲桌子:“安靜點,就你們四個吧。”
稀稀拉拉的腳步聲響起,溫禮站在最左邊,旁邊是蔣讓。
“persuade,勸說,說服……”
“wealthy,富裕的,豐富的……”
“……”
“attractive,有吸引力的,引起注意的……”
“display,展示……”
二十個單詞默寫完,尤娜讓他們站在一旁,挨個檢查對錯。
“周玥全對,連詞性都寫出來了,值得表揚,徐峰……對了2個?說你呢,徐峰,還有臉在那兒笑!”尤娜氣得臉都紅了,繞到講台另一邊,繼續,“蔣讓……你這字寫的有些潦草啊!”
她又湊近了點,碰到不确定的英文字母,轉頭問蔣讓,一番辨認下來,給出結果:“還行,就錯了1個,溫禮……錯了5個。”
溫禮偷瞄了眼蔣讓,昨晚回去都快十點了,他還偷偷摸摸背單詞了?
尤娜扔下粉筆:“你們三個,這些錯詞以及今天新學的二十個單詞,明天上課前來我辦公室再默一遍。”
溫禮一臉生無可戀。下課時,徐夢琪喊她去小賣部,她神色恹恹:“你去吧,我要背單詞。”
就連中午吃飯,她都抱着小本本背。
李源無情地嘲笑她:“就幾個單詞,不至于這麼廢寝忘食吧?你看看你讓哥,穩如泰山。妹妹,學着點。”
“成語用的不錯。”蔣讓掀了掀眼皮,語氣淡淡的,“你要是把這些用在作文上,也不至于拿零蛋了。”
李源感覺心口被紮了一刀:“能不提這茬嗎?我那是懶得寫。”
“是麼?”輕飄飄的反問。
李源啞口無言。
他算是明白了,就不能當着這人的面,說溫禮一句不好!
溫禮隻覺得他倆好幼稚,成天鬥嘴,雖然大部分時候是李源單方面被碾壓,可是,真的好無聊哦……
她懶得參與進去,悶聲吃飯,周圍仿佛自帶結界,将彌漫過來的硝煙隔絕在外。
大概是嘴角受傷的緣故,蔣讓今天吃飯的速度比平時慢了些,飯菜的分量也隻有往常的一半。
到最後,幹脆停下筷子,一副沒食欲的模樣。
李源吃完先走一步,溫禮清空飯盤後,坐在一旁等他。
“浪費糧食可恥。”昨天的話,溫禮原封不動還給他。
蔣讓氣笑了,臉色有點黑,半晌,才認命般拿起筷子繼續吃,
他又沒說不吃,中場休息而已。
吃完飯,溫禮拉着蔣讓去醫務室。女校醫一看到是他倆,眉梢微擡。
溫禮想起來,之前有次感冒發燒,是蔣讓陪着她來的。不過,都已經過去挺久了,校醫還記着嗎……
“什麼時候受傷的?”校醫湊近檢查傷口,示意他張嘴看下口腔。
“昨晚。”蔣讓拉開一點距離。
“摔倒的?”
“……被人打的。”
校醫有點意外,看他一眼:“處理不及時,有點腫了,不過創口不深,我先給你消毒。”
很快,她拿了碘伏過來。
溫禮瞥見那藥,急切地插了句話:“醫生,他碘伏過敏!”
“哦?”校醫動作一頓,眼底除了詫異還有一絲揶揄,“很少有人對這個過敏,你同學挺了解你啊,我看你都沒反應過來。”
這話是對着蔣讓說的。
蔣讓低笑,為了不牽扯傷口,笑意都在眼睛裡,漆黑明亮。
“嗯,我近視呢,沒看清。”
溫禮一頭黑線,心說:你什麼時候近視的,我怎麼不知道?
最後,校醫用生理鹽水給他消毒,開了消腫止痛的藥。
“可以含點冰塊在嘴裡,但是過了今晚就不要冰敷了,這個藥記得吃,不要吃辛辣油膩的,最好是軟食,好消化的。”臨走時,校醫囑咐了一大堆。
溫禮在一旁聽得認真,那神情仿佛老師布置作業一般。蔣讓失笑,拎着藥往門口走:“知道了,謝謝醫生。”
路過便利店時,溫禮進去買了一個冰袋,可以喝的那種,裡面是飲料。
蔣讓皺眉,語氣嫌棄:“我不喝這玩意兒。”
“隻有這個呀,你将就一下。”溫禮說。
蔣讓低頭看,白色冰袋上冒出了細小的水珠,打濕了她泛紅的指尖。他接過來貼在嘴邊,一股涼意鑽進嘴裡,那一處頓時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