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沈樓被清笳這前後不搭的話,問得摸不着頭腦。
“皮屬金,樹為木,金克木,眼下這顆樹已經失去生機,”清笳看着那些挂在枝頭的皮,繼續道:“不出幾日,這些枝頭都會斷。”
枝斷皮落,兇手如果想用這些人皮來震懾花家,報複花家,為何會挂在人煙稀少的這裡,還用結界将它保護起來?
又或者說為何會選擇挂在一顆随時都可能斷裂的樹上?
兇手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一時半會兒,三人也沒頭緒,隻能徒增煩勞。
“來都來了,搜搜吧。”
清笳主動向外走去,提議道:“院外,我去外面瞧瞧。”期待能發現什麼活物,這樣她便能預知未來而獲得一些線索。
院内留下兩個大男人大眼瞪小眼,頓時有些尴尬。
張月鹿偏頭看向沈樓,話中帶着習慣性的命令口吻,言簡意赅道:“我院内。你有法術,負責那排屋子。”
沈樓不服氣他的命令,反駁道:“你為什麼不去?”
“我沒法術,裡面沒光,看不見。”張月鹿走到一旁低頭開始查看,平靜地解釋道。
沈樓冷哼一聲,向屋内走去,左手一轉掌心倏然出現一簇藍色跳躍的火焰。
一刻鐘後,沈樓灰頭土臉地從屋内出來,身上的黑衣因沾上灰塵顯得廉價破舊,忍不住連聲嗆咳,
“這屋不知道多久沒住過人了。除了灰,還是灰,真是白費了小爺這張好皮。你外面可有什麼收獲?”
張月鹿搖搖頭,“隻發現幾根鳥毛和一些老鼠的屍體。”這些都是荒棄小院常見的東西,沒有任何價值。
一無所獲,兩人空手出了院,在門口的清笳手裡倒是多了個東西。
嶄新的發簪與破舊不堪的周遭格格不入,泛着銀光的簪尾更是說明是主人常用之物。
“女子之物,看來得明日挨個去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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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不出意外,花老夫人的院内又出現了一具無皮屍,慘狀與昨晚所見的靈體相差無幾。
沈樓帶着兩人出現在花老夫人的院子時,她正坐在屋内的搖椅上,木愣愣地望向早上出現無皮屍的地方,眼裡滿是空洞和麻木。
“老夫人,沈先生來了。”
花老夫人回神,聲音有些疲憊,“讓他進來吧。”
繼而繼續向窗外望去,視線内卻多了兩位侍女。一高一矮,正是易容的清笳與張月鹿。
沈樓進屋後象征性地拱手行禮,随即不待老夫人邀請便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将發簪遞給旁邊的侍女,語調拖地極長,慢悠悠道:
“沈樓辦事不利,讓老夫人受驚了。沈樓此番前來是有要事相求。”
毫無悔意的道歉,花老夫人卻不甚在意,反而一臉慈祥地看着沈樓,“沈先生是在為我花府忙前忙後,又何談什麼求不求的?你且說來,讓老婆子聽聽。”
不愧是花家的建業者,這氣量,她不賺錢誰賺錢?
“昨日,我在西苑東北方的一處破敗院子發現了屍體的皮囊,在那裡發現了這隻發簪。”
沈樓掃過侍女手中的發簪,道明來意,“沈樓今日前來,一是想了解那處院子的主人,二便是想托老夫人幫忙尋尋這發簪的主人。”
“西苑,東北方。”老夫人喃喃自語,渾濁的眼裡閃過幾抹亮光,似乎盡力在記憶中搜尋,但終究沒說出什麼。
倒是旁邊的嬷嬷開口道:“那是大公子生母——蓮姨娘生前的居所。自從姨娘死後,便荒棄了。”
“對對對,就是阿蓮的。”
老夫人仿佛被點醒一般記憶噴湧而出,絮絮叨叨道:“阿蓮一開始隻是個通房丫頭,卻生下了我那有仙根的長孫,後來被擡了姨娘。可惜啊紅顔薄命,早早就去了,看不見我孫兒光宗耀祖的那日。”
關于這個大公子,沈樓倒是知曉一些。前些年,他成功拜入修仙大派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花家也因此更上一層樓。
畢竟能拜入修仙門派,日後修煉成仙的機率大增。誰家要是出了個仙家,那可比金榜題名還光宗耀祖。
“那這發簪的主人,老夫人可有印象?”沈樓追問道。
花老夫人從侍女手中接過發簪,細細摩挲着上面的紋路,卻半晌也未曾開口。
嬷嬷見狀,在一旁打着圓場,“沈捕快真是為難我家老夫人了。花府的丫頭婆子少說也有上百人,這樣的發簪一人少說也有二三隻。憑一隻發簪識人,不亞于海底撈針。”
沈樓一頓,懶散地拱手,随意道:“倒是在下思慮不周了。”
花老夫人将簪子重新遞給侍女,疲憊地合上眼,“無妨,就讓嬷嬷協助你吧。早日查出兇手,老身也安心些。”
嬷嬷帶着沈樓出了門,微蹲行禮,“沈捕快稍等,我這就去召集婆子丫頭些。”
看着她遠去的背影,沈樓原地呆着也無聊,轉身去後院尋清笳與張月鹿。
沈樓快逛了一圈,才在牆角下找到了蹲着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