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樓,幫忙。”天地分陰陽,陣法也分陰陽二眼。唯有平衡陰陽,方能成功修補阻止這會吃人的黑浪。
他為火化陽,此刻還需一味陰來制化陽,魔族便是這最好的選擇。
隻是沈樓不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仍毫不猶豫出手将自己的魔氣毫無保留地輸注,直至張月鹿開口叫停才收手。
紅豔的血花此刻被黑氣削去了光彩,卻多了幾分生命力。花瓣随着花托上下浮動而輕微顫動,此刻是真地變成一朵真花了。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陰陽為眼,鎮一山之甯,護萬人之安。”
話音将落,血花脫離張月鹿的手掌,越過幽藍色火牆,飄到了黑潮上方。血花似乎感受到了侵蝕傷害,不斷逸出的血色仿若燃燒時的火焰。
倏然,花瓣開始一瓣一瓣掉落,被黑潮一口一口地吞掉。
“怎麼被那黑潮吃掉了?”清笳有些着急,生怕出了什麼岔子。
“再等等。”張月鹿安撫道。
即刻之間,一點鮮紅從黑色的包圍中冒出,緊接着越來越多,如盛開的鮮花在黑色中逐漸綻放,最後黑色竟淪為邊角料,成了紅色的背景闆。
在最後一點黑色消失之際,紅色的浪潮也同時消失。與黑色被吞噬消失不同,紅色是蒸發般的憑空消失,直接漏出了真實的洞窟地面。
清笳走在腳背的邊緣,低頭看着下面的場景,差點沒摔下去。
遍地的斷指殘骸,有人的,也有蛇的。沈樓最初看見的那一幕再次出現,隻是這次是被定格的石雕,在其中最顯眼的莫過于高舉着長長拐杖的族長。
她帶領族人獲得了永生。
*
等從萬蛇窟出來,不對,現在那裡已經沒有蛇了,隻有一堆石刻。天色已黑,三人馬不停蹄向山下趕去。
剛穿過遮天蔽日的高大樹林,暮色漸濃的天空已然被照得通紅,若是心靜些還能聽到木頭“噼裡啪啦”的求救聲。
“還去嗎?”張月鹿問道。
三人都明白,已經晚了。他們身上的這兩件月華裳,成為了世間唯二的珍品了。
“走吧。”清笳當即扭頭,卻伸手粗魯地拽走了沈樓。
“欸,小爺剛剛才和你們并肩作戰,失去的魔氣都還沒恢複,你就這麼粗魯地對我,還有沒有天理啊!”沈樓喋喋不休,腳下卻一點抗拒也沒有。
張月鹿似乎默認清笳的行為,跟了上去,還道:“夜深了,小聲些,别擾民。”
“哦。”
沈樓讪讪閉嘴,須臾才反應過來,反駁道:“眼下,這山裡怕是隻有我們三個活物,擾誰呢?”
······
“我交代,我所有都交代,行了吧?”沈樓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舉手投降。
“為了修煉琉璃火,我被我父親,也就是魔族之主丢到人間來曆練了。本來身上是有曆練封印,讓我無法動用魔氣。這魔嘛,實力就以魔氣多少決定,那我自然就成了這小垃圾呗。”
“停,”
清笳伸手打斷了他,“我不想知道你的前世今生,我就想知道,你怎麼破的這封印。”
至于前面沈樓講的那些背景,張月鹿早就和她科普過,所以就不浪費大家時間了。
“當時咱們不是在村子裡聽到了第二道雷聲嘛,那雷把那煉化精氣的法陣劈壞了。一時間大量精氣逸出,裡面夾雜的魔氣感應我體内的魔族血脈,就···就幫我喚醒了。”
沈樓意識到這樣說,顯得自己偷懶不想曆練,連忙補充道:
“我自己是不願意高調的啊,為了磨煉心性成功掌握琉璃火,我還和那魔氣理論了一番,最後才被迫接受了···”
怎麼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沈樓繼續找補,将張月鹿拉入渾水,“張月鹿可全都看見了,我當時宕機了好長時間,就是和那魔氣理論。”
“相信你了,咱少主是最棒的!”清笳敷衍地誇獎。
“那可不。”沈小狗的自尊心得到了強烈的滿足,将剛剛被逼問的不愉快盡數忘卻。
張月鹿道:“法陣隻會煉化精氣,不會給予其魔性。”
“所以說,法陣流出的魔氣實則是從接受精氣的地方反流出來的。”眼下清笳的思路十分清晰。
沈小狗雖憨但不傻,聞言當即表明自己的立場,“誰那麼大的豬膽,敢在我魔族地盤上撒野?”
魔族可是有能與神族相較量的實力,沈樓身為少主自然有這個底氣。
“那就走吧,去魔界瞧瞧,是哪些個不長眼的居然舞到了少主面前。”清笳打趣,眼神中充滿了堅定。
“走吧,本少主做東。”還未進入魔界,沈樓已經主動擔起了東道主的義務。
“不過,我魔族在人間的出入界在西方,咱們路上怕就得耽擱好長時間。”
“誰告訴你,咱們去西方了?”清笳道。
-南方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