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隻是守城,也必然會和惠王正面交鋒,你沒有上過戰場,我不能讓你去冒這個險!”
“你也沒上過戰場!而且現在是争這個的時候嗎?!禁軍和京都駐軍是現在我們最後的籌碼,交到誰手上都不如交到我手上靠譜,不過半個月,最多半個月後孫千肯定能回來,我難道二十天都守不住嗎?”
“不行!”
兩人之間還沒有過激烈的争吵,就算在裴決剛回來時,兩人的關系再不好,也不過是蘇岑胡攪蠻纏,裴決冷漠以對,此時就在禦書房,當着賀瑜的面兒,就控制不住地吵了起來。
“行了!”賀瑜站起身來:“這是吵架的時候嗎?誰去是朕來決定的。”
蘇岑被裴決氣得臉都紅了,雙手抱胸别開頭。
賀瑜看着互不相讓的兩人,頭有些疼。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大周積弊已深,先帝去得早,他年幼即位,根本來不急清理朝堂,朝中許多人還是老臣,這幾年他雖然在掌權之後也在培養自己的人,但到底時間不夠,而兵權之重要不用多說,如今他信任且能用的武将并不多,派去胡城和源城的兩位将軍也算是他的可信之人,孫千也已經出去了,現在留守京都的三萬駐軍和兩萬禁軍是他現在最後可用的兵馬,禁軍是他直屬,而京都的駐軍一直是交給蘇岑的,論信任,蘇岑是最好的人選。
但真的将仔細養在京都二十年的弟弟送上戰場,心底裡來講,他還有是有些舍不得的,而以他對裴決的了解,别說拖住惠王,就是給他六萬人去迎戰,他也不一定會輸。
“臣請戰。”裴決回身,朝着賀瑜行禮請戰。
“臣也請戰!”蘇岑毫不相讓:“京都駐軍一直是交給臣來轄制,臣是最好的人選。”
誰也不讓,一時氣氛劍拔弩張,賀瑜看着兩人也是頭疼,就在這時,外頭梁公公的聲音及時響起來了:“陛下,玄武軍的軍報到了。”
賀瑜立刻說道:“進來。”
自從赫國發兵開始,玄武軍的軍報每三天便會送進京都,賀瑜快速看完後,陰沉了許久的臉終于是放晴了一些,眼中浮現出笑意來,将手裡的軍報遞給了蘇岑。
蘇岑接過來快速地看了一遍,唇邊輕逸出一絲笑來:“真不愧是……”他停了一下,擡頭看向賀瑜:“玄武将軍沒讓陛下失望吧。”
玄武軍主動出擊,打了赫國軍隊一個措手不及,趁着秋風火燒連營,将赫國軍隊逼退了二十裡,一時不敢動彈,并且會分出四萬兵力回援京都,急行軍一個月左右就能到惠王後方,到時候與他們的援軍形成合圍之勢,便可以一舉拿下惠王。
賀瑜笑道:“四方軍從來就沒讓我失望過。”
蘇岑把手裡的軍報遞給了裴決,說道:“玄武軍回援自然是最快的,但赫國那邊吃了這麼大一個虧,遲早要出手,若是四萬兵馬回援,那邊就隻有四萬人了,大雍那邊可靠嗎?”
提到正事,賀瑜也嚴肅了幾分:“之前玄武軍出兵緩過大雍,謝奕重新掌權,朝政已經穩定,而且他們不入境内,隻會在外面幫我們拖住赫國,隻要惠王一除,我就有的是時間收拾他們了。”
聽他這麼說,蘇岑這才放下心來,說道:“行,現在隻要樊城能頂住就行,明日我帶京都駐軍去。”
一提到這個話題,本來因為軍報而來的喜悅氣氛瞬間又消散殆盡,裴決合上軍報,擡眼看向他:“相比起小候爺,我更适合。”
現在都已經叫回小候爺了,蘇岑氣得瞪回去,可看到那張冷峻的面容,咬着牙又撇開了臉。
賀瑜看着兩人歎了口氣,說道:“行了,我再考慮一下,明日一早就有答案了。”
這還是兩人把話說開後頭一次吵架,連出禦書房時蘇岑都離了裴決三步遠,才走不遠,梁公公又叫住了蘇岑:“小候爺,陛下有句話忘了吩咐,讓小候爺回去一趟。”
蘇岑扭頭就回了禦書房,裴決看着他的背影,良久,才垂眸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