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映彥有些嫉妒得瞪着傅栖,傅栖不費吹灰之力就擊碎了他這十幾年來刻苦練功的點點滴滴。
腳下的步履鞋突得一絆,景映彥連帶着劍一并向下倒下。
傅栖夾着劍的手一松,單手背至身後,攬着景映彥緊繃的腰部扶正。許是兩人都沒控制好力道。
一個想要掙脫這個丢臉的事,一個又怕雙手攬着像抱姑娘惹對方生氣。
傅栖瞳孔驟然收縮。
陰差陽錯,柔軟濕潤的嘴唇不經意得觸碰在一起。綿軟的觸感讓他們兩個人都愣在原地,渾身熱血好似沸騰,沖破雲霄。
傅栖環抱住景映彥腰的手有些緊張得攥緊,但顯然他忘記了。他的手還放在景映彥腰上,他的任何動作都可以透過單薄的衣物與熾熱的皮肉相互接應。
景映彥臉蛋已經紅了,對于傅栖抓着他衣角和擰着他點肉的事都不在意了,像顆熟透的蝦肉。他嘴唇輕微挪動幾下,“你,你……”
傅栖歉意得地下頭,額前的碎發遮蓋住他的瞳孔。雖說他嘴巴是放蕩了些,但實際上他是第一次親人,手足無措了許久。待到神色恢複清明,他目光堅定得說:“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
“……我……我才不要。你捏疼我了。”景映彥在傅栖的懷中掙紮一番,紅着臉跑了。
風似乎也是這場浪漫計劃的一環,不然誰都身着白衣,偏就景映彥羞憤跑開時,風打散了他半束的長發,秀發波瀾般撞進傅栖的胸口。
直到那道身影徹底沒了影子,傅栖才收回眼神,方才故作鎮靜的心此刻愈發猛烈的擊打着。
突然一聲輕柔的詢問襲來。
傅栖回眸,剛剛他親眼目睹“彭”得光上的木門,拉出一條隻能露出三分之一臉蛋的縫隙。裡頭窺探到那個男孩有神且清澈的眼睛,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明日你還來嗎?”
照理來說傅栖是沒空的,宮中事務雜多,他作為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好不容易被他那即将駕崩的父皇面前讨得幾分歡心,但他又舍不得拒絕景映彥。
特别是對上那雙漂亮的眼睛,心中一下便有了答案。
他真摯得回以微笑:“嗯,會來。你有什麼想吃的嗎,我可以從城外給你帶回來。”
他還沒說完,那條縫隙就拉上了。等了幾秒沒有回應,傅栖才算真正走了。
“他的背影好像裝上了盔甲,離開了桃花谷,面對外界又變得剛硬果決,帶着戒備和邊界感。”
等到這個背影呈現完畢,導演喊完卡後,景映彥才從木屋中出來。
他大大得呼了口氣,下意識去尋找同他一起做了壞事的傅栖。
傅栖坐回他的椅子,照例喝下一瓶水。
臉上的潮熱也慢慢褪去了。
景映彥是個臉上藏不住事的,他在看着傅栖的同時。傅栖就接收到來自于景映彥寫在臉上,一臉好奇的樣子。
把他從頭到尾掃了一遍,怎麼,在思考他為什麼這麼冷靜嗎。
景映彥大膽的毫不掩飾,他望着坐在闆凳上的傅栖,傅栖戲服還沒脫下,單薄的白衣貼着。相對于他,身體滾燙,套上一件大棉襖。
一個生活在冬天一個生活在初秋。
他幾乎是憎恨這副病弱的樣子了,憤憤不平得轉化為對于演技的剖析。
剖析模仿别人的演技是他在很小的時候鍛煉出來。那時候喜歡哥哥,追星覺得觸摸不到,對方遙遙不及,就想着自己也成為歌星。沒想到,明明樂師都說他嗓音條件很優越,可一唱歌就跟割玻璃的滋啦聲相提并論。
由此,景映彥失望得放棄了。後來他又換了條路,那就是演戲。他什麼都不幹,每天窩在被窩裡看電視,自己自導自演了好一段時間,一邊對着演一邊思考對方這個動作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
久而久之,這件事就習慣得存在了他的認知中,他不斷的運用于他理解不透的演技。
他坐在陳導旁邊,中場休息中。他專注得看着跳躍的畫面,疑惑的在電影中尋找對方最後的背影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簡單來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屬于他的頹喪氣息,其中還混雜了他長久受到欺壓的不甘和不願被操控隻想操控他人的那股玩弄姿态。相反于剛進桃花谷時,他是雀躍的,放松的,仿佛和自然融為一體的感覺。
景映彥向來是個好學的人,心裡面再不喜歡傅栖,也不得不敬佩起傅栖的能力。
他不吝啬于學習他所好奇的一切,所以他裹着棉衣抓着被他捏的皺巴巴的劇本一步三回頭得慢慢挪到了傅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