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莫名其妙地笑了下,沈拂筠這說法真是輕率啊!
誰敢信,她會得到這麼一個輕率的答案?
“你這,确定沒在跟我開玩笑?”雲照灼上手擰住沈拂筠的耳朵威脅,不管她怎麼想,都覺得他這個解釋很牽強。
沈拂筠下意識擡手護住自己耳朵,不答反問:“我有什麼必要跟你開玩笑?”
“但,這聽着也太離譜了吧?”雲照灼不是很能理解,“他們怎麼确定你愛護妻子這事兒就是真的?”
“何況,他們為了活下去而成匪,不可能因為你一句不能失去我就認定你不差,否則他們都不知道死在他人手上多少回了!”
沈拂筠實在是繞不過去,隻好摸了摸鼻子,讪讪說道:“好吧,我吃了他們給的一種蟲子,說是我如果心口不一,就會被那蟲子咬心而亡。”
“什麼蟲子?!”雲照灼腦子裡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蠱蟲,臉色瞬間變了變。
沈拂筠将自己的耳朵從雲照灼的手中拯救下來,爾後握住她的手,以免她再想動手。
“放心吧,我問心無愧,那蟲子奈何不了我。”
雲照灼氣笑了,“就算那蟲子奈何不了你也不行!”
“那可是蟲子!你體内活着一隻随時可能咬你的蟲子……”
“沒有沒有,他們就是吓唬我的,我當時吃下的蟲子是蠶蛹。”眼見雲照灼就要暴起,沈拂筠趕緊加大手中力道,将人拉住。
“他們大抵是覺得像我這樣的人不會認得蠶蛹,便用蠶蛹來震懾我,一旦我不敢為你而食,他們就不會再冒險。”
雲照灼皺緊眉頭,“我咋覺得你越說越離譜了呢?”
“那肯定是你的錯覺。”沈拂筠斬釘截鐵。
雲照灼狐疑,“是嗎?”
“當然!”沈拂筠一臉正義凜然,“你若還是不信,我這就去把胡越叫來,讓你親口問!”
雲照灼瞧沈拂筠不似說謊的樣子,頓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問吧,又怕惹惱了胡越,讓人毀了跟沈拂筠之間的約定。
不問吧,她這心裡又不大踏實。
沈拂筠的種種回答,聽起來真的很扯談。
“要不,你還是去把人叫來我問問,不然我這心裡不踏實。”
沈拂筠臉色微妙地僵了僵,但很快就恢複如常,若無其事地點頭應下,“成,我這就去給你叫人。”
他松開雲照灼,起身拿上碗出去。
在他走後,雲照灼緊跟着也起身收拾自己。
畢竟她總不能頂着現在這幅模樣去見外人,不得體不說,也不合适。
兩刻鐘過去,雲照灼收拾好後仍未見沈拂筠帶人來,她心裡頓時犯嘀咕——
沈拂筠不會是诓她,這會兒正跟那些人串供吧?
其實仔細想想,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雲照灼扶額,很快做下決定,山不來就她,那她去就山。
說不定,出其不意能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
想做就做!
雲照灼出屋朝沈拂筠日常會在的幾個地方摸了過去,一路上還真叫她幸運地沒遇着任何人。
當然,她也沒能找到沈拂筠。
“這麼會兒功夫而已,人去哪兒了?”雲照灼不由得皺眉。
下一刻,耳邊突然傳來吵鬧聲,她仔細辨了辨,發現聲音是從大門外而來,且人數還不少的樣子。
莫非富安的後手來了?
思及此,雲照灼頓時毫不猶豫地循聲而去。
府衙門外。
一溜排開的百姓将整個府衙包圍得水洩不通,胡越領着人與這些百姓對峙,沈拂筠站在胡越身後。
“大人身為朝廷命官,竟然和土匪勾結在一起,安的是什麼心?!”其中一百姓紅着眼質問,字字泣血,不知道的還以為胡越真殺了他全家。
餘下百姓看向沈拂筠的目光裡也滿是不解,怨恨。
富安就站在這些百姓之後,挑釁地看着沈拂筠,好似在說‘别以為拿捏住了韓紀等人就能拿捏住他,隻要他想,整個渠安府的百姓就能為他所用’。
“我們不是土匪!”胡越死死地盯着富安,如果目光能夠凝為實質,化為刀槍,那富安現在肯定早被他砍殺!
這些百姓中不乏有他們熟悉的面孔,胡越相信對方肯定也能認出他們。
“富安到底許諾給你們什麼好處,讓你們幫他颠倒黑白?”
“你們都忘了,時至今日造成我們日子越過越差的人到底是誰?”
“如果沒有富安等貪官,那我們渠安府百姓的日子肯定不是現今這個模樣!”
富安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小兄弟,本掌事向來都是站在百姓這頭替百姓着想,你是不是受誰蠱惑,誤會什麼了?”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沈拂筠,說:“每年洪水來臨,百姓流離失所時,我還曾命人支起粥鋪給他們施粥呢。”
“呵!你貪了那麼多,施粥的那點對你而言不過是指甲縫裡漏下來一點兒罷了,還想我們對你感恩戴德?”胡越已經不是當初什麼都不知道的平頭百姓,不會信富安張口就來的話。
富安要的也不是胡越的相信,“本掌事沒那麼大臉,隻是想讓你們認清現實。”
“渠安府,到底是誰說了算。”
沈拂筠絲毫不遮掩眼中的危險之色,彎唇冷笑:“怎麼?衆目睽睽之下,你想殺了我這個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