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富安攤開雙手,一臉他還沒那麼大權利的架勢,“大人是自作孽跟土匪勾結,分贓不均後被土匪殺死的,與我何幹?”
這是殺了沈拂筠還要将罪名安在無辜之人頭上,他自己則是美美地隐身,什麼事兒都不會有。
等朝廷派下另一個府尊前來,富安就能再次故技重施,将整個渠安府掌控。
韓紀那幾個跟他在同一根繩上的螞蚱,自然也不會有事兒,從前如何逍遙,以後照樣逍遙。
此次沈拂筠将韓紀等人帶回府衙關起來的行為,不過就是做了一場無用功。
沈拂筠氣笑了,“你的嘴臉可真是讓人惡心!”
“大人也就隻能逞幾句口舌之快了。”富安擺擺手,示意混迹在百姓中間的他自己人動手。
隻要趁亂要了沈拂筠的小命,往後他就還是渠安府大權在握的掌事,沒人能忤逆。
他給過沈拂筠機會,是沈拂筠不長眼非要将他給的機會往外推,那便怪不得他沒耐性與之再繼續周旋了。
本來呢,沈拂筠無作為,他們相安無事,他做他的府尊,他做他的掌事,長長久久。
現在麼,他這個府尊算是做到頭了!
胡越發覺不對,臉色一凜,當即擡手将身後的沈拂筠給擋了回去。
“大人可得小心些。”他們冒險出手,成為沈拂筠的得力人手,可不想什麼都還沒辦成,頭兒先沒了。
沈拂筠擡手按在胡越的肩上,冷嗤:“他們還奈何不了本官。”
話罷不等胡越開口,他便收手從胡越的身後走出,直面前方被威脅煽動的百姓,發出靈魂質問——
“你們真想過一輩子這種被人欺壓的日子?”
“本官奉聖上之命來此上任,便沒想過什麼都不做。”
“說來你們可能不信本官能有所作為,但請你們仔細回想,曆任的府尊可曾做到本官如今的程度?”
“本官不要求你們立馬相信本官能還給你們一個公正廉明的渠安府,不過本官想請你們此時此刻作壁上觀。”
百姓們面面相觑,皆是有些被說動了。
如果有可能,他們怎麼可能會想要一直過着被欺壓的日子呢?
從前欺壓還未太過分時,他們尚且能看見一點希望,如今能看見的隻有絕望。
他們不搏一搏,後輩子孫怎麼辦?
若賭輸了,他們隻是沒出手幫忙而已,富安為了能從他們身上薅下好處,應當也不會要他們的小命。
見狀,富安心下暗叫不好,可還沒等他開口,那些百姓便整齊劃一地往後退了幾步!
瞬間,還留在原地的人都懵了。
誰是真正的百姓,誰是裝百姓混進百姓之中的人,頓時一目了然。
沈拂筠彎唇愉悅地笑了,“愣着作甚,還不快把這些鬧事者通通都給本官抓起來!”
這富安為了要他的命,安插進百姓中的人還不少,幸好胡越手上的人也足夠。
速戰速決的理兒,胡越帶人摸爬滾打多年,實在是不要太懂,幾乎是在沈拂筠開口的瞬間,他便帶着人朝那些裝作百姓的人撲了過去。
出其不意,很多沒反應過來的都被摁住,就算是有反應過來的,也都在交手之後被他們壓制。
短短一刻鐘,局面逆轉。
富安氣得臉色都青了,“廢物!”
“全是沒用的廢物!”
明明開局是他們占據上風,怎麼到頭來反倒是他帶來的人都被胡越帶人給摁下了?!
富安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為什麼,這些百姓,他們怎麼敢?
“富掌事,人呢,被欺壓久了是會找機會反抗的。”沈拂筠笑得更開心了,踩在富安的心尖上蹦跶,“隻有毫無感知的石頭不會反抗。”
“哼!”富安目光陰鸷,死死盯着沈拂筠,“你姑且也就得意這一會兒罷了。”
沈拂筠挑眉反問:“不會吧?你覺得你來都來了,本官還能讓你給跑了?”
“你敢拿我試試?!”富安眸中冷意更盛了,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沈拂筠也不想想,他富安的膽子這麼大,能是他一個人将膽子給喂起來?
“試試便試試,本官也想知道你們還有什麼後手!”沈拂筠絲毫不懼富安的威脅,當即就讓胡越将人拿住,捂嘴送去跟韓紀等人作伴。
餘下的那些富安的小喽啰則是投入府衙的地牢中,等候審判。
雲照灼自覺這時候才是她出現的時候,便從躲着的角門中走出,朝沈拂筠走去。
“我說你怎的一去不回,合着是來處理鬧事兒的了。”
沈拂筠聞聲回頭,看見雲照灼的瞬間目光柔和下來,他迎上雲照灼,伸手牽住她的手。
“我可不是故意不回,實在是正巧撞上富安帶人堵上門來污蔑我與土匪勾結。”
“要說是匪,富安等人才是,胡大哥那麼熱心腸的人怎麼可能是土匪呢?”雲照灼眼角餘光瞥見胡越回來,故意笑眯眯地誇贊。
胡越心中登時就被誇舒坦了,臉上浮現出些許的笑意。
誰付出了不想被誇呢?
衆百姓相視了一眼,才确定他們沒有看錯,新來的這個府尊大人真的讓人把富安給拿下了!
“胡,越小子,我不是在做夢吧?”老人忍不住揉了揉發紅的眼睛,這不會等他醒了發現所有的美好都是他做的一場夢境吧?
胡越斂神,上前握住老人的手,肯定地搖頭:“不是做夢,眼前一切都是真實的。”
“好好好,我們終于是有救了!”老人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