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人群中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哭聲。
他們等這一天,實在是等得太久了!
幾乎每一任新來的府尊,他們都對之抱有希望,可每一次,新來的府尊都會被富安等人同化,根本沒人替他們這些百姓主持公道!
胡越跟着也紅了眼眶,但他最終沒有掉下眼淚,因為他知道此事兒并不算完。
現在隻是開了個頭,後續接踵而來的麻煩,随時都有可能讓沈拂筠放棄。
思及此,胡越松開老人的手,回頭歘地一下就對着沈拂筠和雲照灼二人跪下。
“大人!”
“這是怎麼?快起來,你可是拿下他們的一大功臣!”沈拂筠眼皮子猛地一跳,幾步上前趕忙把胡越從地上扶起。
胡越撇開沈拂筠的手,不起身不說,還張口就說:“大人,曆年渠安府經洪水之後,大批流離失所的青壯年不出三日便會消失無蹤,請大人明查!”
“對,我兒也是去年的洪水後不見了蹤影!”
“我兒子也是!”……
胡越一句話炸出了許多百姓的共鳴,一說就是各家都丢了人。
“尤其是近幾年,府城裡連個乞丐都瞧不着了,也不知道他們都去了哪兒。”
“此事兒肯定跟富安他們有關!”胡越直勾勾看着沈拂筠,“請大人趁熱打鐵,查封富家以及他的所有爪牙!”
“絕不能讓他們有任何反應的時間和機會,否則大人定然危矣!”
沈拂筠:“……”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事兒就這麼上趕着來讓他處理了。
本來這事兒是要慢慢查,結果走到今日這一步,慢是不能慢一點兒了,隻能抓緊時間盡快。
就像胡越所說,不能讓他們有反應的時間和機會,否則他們的主動必定會變成被動。
“府衙的人用不得,查封富家以及富安爪牙這事兒就交給你了。”沈拂筠面色凝重地擡手在胡越的肩上拍了拍,“本官相信你一定能處理好這件事兒!”
胡越咬牙應下:“草民定不會讓大人失望!”
反正他是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沈大人委以重任,最後如果出什麼問題,沈大人也逃不掉!
“嗯,本官相信你。”沈拂筠收手示意胡越可以去了。
胡越手底下的人都是抄家的好手,他們又是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不出意外應當是能夠找到那些失蹤的青壯年。
“大家夥也都别擱這站着了,若無其他事兒,就先回家等着吧,等人找到了,一定會給你們送家去!”沈拂筠說。
百姓們覺得當下找人這事兒是大事兒,其他事兒都可以往後排一排,便都沒出聲反對,相熟的結伴而走,三三兩兩,不一會兒人群便散得差不多了。
胡越帶人出發,幾個眨眼的功夫也都不見了影子。
此時,沈拂筠如何說動胡越帶人幫忙的似乎不是那麼重要了。
雲照灼長歎,“算了,你不想說就不說吧,權當是你跟胡越之間的秘密好了。”
“……你這話說的,襯得我跟胡越之間很是不清白似的。”沈拂筠哭笑不得,她不問就不問,怎麼話說出來讓人這麼不得勁兒呢?
雲照灼無辜臉,“我可沒那個意思,是你自己說的。”
“是是是,都是我自己說的。”沈拂筠牽過雲照灼的手,帶着她往府衙裡頭走,問:“富安也抓了,你可要出口氣?”
雲照灼頓時被轉移注意力,兩眼一亮,“我能打他們一頓?”
那些耍陰的手段她搞不來,但明晃晃給他們一頓揍,以她的力氣還是能夠辦到的。
“當然,隻要不把人給打死了,你想怎麼打都行。”沈拂筠沒有任何的反對。
畢竟富安等人身上都是負罪累累,隻是挨一頓打罷了,還算便宜他們呢。
雲照灼高興了,“那我得找根順手的棍子才行,可不能把我的手給打疼了。”
“我記得柴房那兒有幾根棍子看着挺順眼的……”沈拂筠說着親自去把那幾根棍子找了來,塞雲照灼手裡,帶她往關押富安等人的屋子去。
一開門,屋裡頭四雙眼睛就齊刷刷朝他們看來。
富安臉色難看,眼裡滿是不虞,“沈大人還想做什麼?!”
“你手上的棍子,可别說是用來打我們的!”韓紀注意到雲照灼手上的棍子,頓覺不好。
施剛和羅武更是驚恐得瞪大了雙眼,同時又還有點期冀,這對夫妻應當不會真喪心病狂,用棍子把他們都打一遍。
“你猜?”雲照灼笑,随後舉起手中棍子,率先朝富安的右肩打了下去。
富安沒料到雲照灼率先動手打的人會是自己,躲避不及,隻能生挨了這一下,疼得他臉色瞬間就白了。
“你!”
“哎你,這可還沒完呢。”雲照灼說着又舉起了手中棍子。
富安吓得抱頭鼠竄,不想她這一棍不是朝他去的,而是朝他身邊的韓紀。
她絲毫不按常理出牌,像貓戲耍老鼠般,把富安四人玩得團團轉,每一個人身上都至少挨了她十棍子,不多不少,打得相當均勻。
四人都是養尊處優慣了的,哪兒經受得住此等毒打,一個賽一個的臉色蒼白,就差疼暈過去了。
“你,你們,我一定把你們千刀萬剮!”富安咬牙放狠話。
沈拂筠接過雲照灼手中的棍子,瞄準富安的腿打下去,“是嗎?本官等着。”
“看,是你把我們千刀萬剮還是我将你們挫骨揚灰,替渠安府所有百姓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