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個多月不見,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變化,她腦子裡有一堆的疑問,卻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臨分别前司華年蒼白的面容忽地浮現眼前。
司總……司副局……
自己和司華年之間永遠隔着一道深深的溝壑,現在,這條溝壑更寬更深,徹底地把兩人隔開。自己甚至需要踮起腳尖仰望,才能夠看得見他。
一直以來,都是自己的癡心妄想。
她把司華年的影子狠狠按回到心底,不由自主地回頭看向陳景。
他倒是一如往常,臉上有着淡淡的笑意,神情舒緩,溫和又讓人安心。
李清頓時感覺羞愧,有男朋友了還在想着不該想的男人,沒救了。
那這個人呢?
她注意到陳景身旁的文楊。他似乎坐不住,屁股扭來扭去,手不停地抓撓着頭發。
這個男人一見面就對自己十分熱絡,拉着自己手舞足蹈大喊大叫,像見到救星似的。
藍玉會意,凝視着文楊,眸子裡的神色複雜,“他也是曾經被隐靈附身過的。”
“什麼?!他?!”李清不可置信地盯着他,臉上全然是震驚。
她禁不住哆嗦起來。
“你是……你是誰?什麼時候?你快說,快告訴我!”她目光裡充滿了迫切。
文楊雙手搓臉,看起來有些煩躁,兩條眉毛倒立着,苦着一張臉,“不是吧,藍隊,我的倒黴事還要再說一遍啊?”
“想活命你就說。”藍玉冷冷地。
“唉,唉,”文楊連連大口歎氣,大家的眼神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十分的不自在,“我真是倒黴,倒黴死了!要我說就是我爸我媽害得我,别人都說那地方不好,他們不聽非要去住,給我害成這樣!”
他的語氣忿忿不平,充斥着對父母的不滿。
藍玉打斷他的話,“說重點。”
“诶重點,重點,藍隊這咋不是重點了,”他嘀咕着,“我家在孝州市,爸媽都是普通打工的,結婚時家裡也不富裕,勉強湊進來幾千塊錢,買不起房,隻能先租着,貴的地方也租不起,就挑便宜的地方。”
“我們孝州市是多朝古都,地底下不知道埋着多少古城呢,好地方早被别人占沒了,我爸媽就是生的晚,不然怎麼能淪落成這樣子,”他話題開始跑偏,言語中再次流露父母的不是,“好地方沒有了,他們去城郊,那裡便宜城裡的人才不去。”
“你們知道郊外為什麼便宜嗎?”他問幾個人,不等回答,自己接上問題繼續說道,“郊外都是亂葬崗!古代的人死了都埋在這!誰會來這種地方租房子!我一想就生氣!”
“本來是沒人去亂葬崗住的,那裡也沒有房子,後來城市裡人太多了住不下,政府就把城外的亂葬崗推掉蓋成廉租房,好大一片呢!像我爸媽鄉下進城務工的,都去廉租房!”
“要我說,城裡的貴能貴哪去!非要去住鬼屋!我真的,這輩子就命該倒黴,攤上這樣的父母!”
李清撇撇嘴,鄙夷地打量着他。這人三句話不離父母,句句都在埋怨,心裡也在疑惑着到底他經曆了什麼,才會對父母如此不滿。
“我出生後,父母也沒把我帶給鄉下的爺爺奶奶,就讓我一直住鬼屋,亂葬崗陰氣很重,我童子身也扛不住!我記得是四歲的時候,我看到了隐靈!”
“它灰白灰白的,不像想象中的鬼,但我也害怕啊,這東西總在晚上飄來飄去的,有時候身後還跟着幾個黑色半透明的影子!”
“啊……”李清倒吸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