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片刻。那守将才站起身道:“放行。”
馬車過得城門時,恰常衡正收回手,過了這道城門,如此便算真的入京了。
随意的把聖旨放在座位邊上。順手關上窗子。抖開窗戶下軟座上放着的包裹。拿出内裡自己的鬥篷蓋在常苒身上。
城門那條主街,越往前行駛接近城中時,越是異常的繁華。馬車的速度更加的緩慢。常衡敲了兩下馬車。叫停了下來,卻是并未叫醒常苒。隻是在常苒額頭輕輕一吻,便把常苒放平,一手是聖旨,另一手是兩個包裹,孤身朝着宮城而去。讓那些人隻需護着常苒而已。
獨自拿着東西,走向皇宮......
到了宮門,先是被搜身。手中一切都被拿走。
這裡守城之人也是個将帥。卻是嚴的很,甚至展開了手中拿着的聖旨,仔細看了看才放在邊上。又打量一番。甚至連常衡的手和胳膊都看了看。
常衡常年在軍,身上、手上傷疤痕迹卻是沒有的。江瓊善醫術,調制的藥膏去疤很有效果。
那守衛将帥還問了句。“你這樣的,還是駐邊少将?也太細皮嫩肉了。”
“有本事就成。細皮嫩肉又如何。古之大将蘭陵王還男生女相呢。”
“哈哈哈哈哈哈。”
那守衛将帥同邊上駐守之人皆是大笑着。而後在讓人記錄。“南境副将,常衡。未時二刻于正門午門邊西角側門入宮。”
邊上檢查包裹的宮人也道:“随身所帶兩份聖旨。兩個包裹。包裹中,衣裳五件。書信......”查了一遍後又查了一遍。才道“八十三封?”而後問着那守衛之人“林将軍。這書信用不用拆開查看?”
林将軍未等說話,常衡卻是說道:“看清楚上面寫的,書信給誰的。是否要看,你們定。”
那宮人低頭,翻過那些整理齊全,用繩子系上的厚摞信封。看着封皮上寫:南陽公主親啟。
吞咽了一下,把書信封皮朝着林洵方向偏了偏。才道:“是給,南陽長公主的?”
林洵低着頭看了看後。轉頭說道:“原來是南境駐守軍醫,常夫人寫給南陽長公主的。不必看了。”
常衡一愣,書信可并未寫明呀。怎的這人知道?
“宮裡,乃至京裡。常夫人同常将軍、常家的諸事都被傳遍了。不能說滿城風雨,也是随意抓一宮人,也是能說出什麼的。”
宮人聽後,那書信也恭敬的放在一旁。在打開另一個包裹。裡頭仍是兩份書信,還有一個破碎三、四塊的酒壇子。
宮人小心問着。“這酒壇子碎成這般,還帶進宮中嗎?”
常衡胸口浮動了一下,才看着那林姓将軍道:“那是,我弟弟。給七皇子的。”
說完刻意瞧着周邊人的反映,似乎也都沒有疑問。難不成同七皇子的幹系,也清楚了?
宮人聽後,再次放在包裹中。随後一人引着,兩人拿着東西。進到裡頭。
城門口名錄之上寫:南境副将,常衡。未時二刻于正門午門邊西角側門入宮。随身所帶兩份聖旨。兩個包裹。
其一包裹,尋常衣裳五件。書信八十三封。
其二包裹,書信兩封,破碎四片漆黑酒壇一個。
常衡被禮部教了一應禮儀。可皇上聽聞禀報,常衡到了。便宣召入宮。禮部隻得簡單教導之後便被帶着先行到了禦書房。
禦書房中,常衡行了大禮。其後便聽着訓誡。問什麼都如實回答,除了自己那個苦命的弟弟。其餘沒有什麼是不能言......
那些整理好的書信,早已被宮人拿走,呈給了南陽長公主。
常衡還在禦書房時,蕭承言便聽到消息,沖了進來。而南陽長公主,還在沉迷着“看信”。
蕭承言散亂着衣衫。斷沒有往日那種樣子。很多人都在,蕭承言卻是沒有請安,隻抓着常衡質問着。“常睿呢?”
常衡沒有回答,隻是看着眼前的蕭承言好久。然後才屈膝請了個安。
蕭承言的雙手,也從常衡的雙肩上,無力的滑下,垂在身側。
常衡行了禮,依舊跪着。半轉過身,拿過一旁内監手中捧着的餘下之物,雙手高舉過頭頂,把碎片包裹的空酒壇子碎片,呈到蕭承言眼前。而日前蕭承所寫的兩封書信,此刻也在包裹中一道呈還......其中先到的那封,滿是褶皺和血迹......那其上血迹,真是常蕪的,她挨打時染上好些。
蕭承言接過,打開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