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期望是那般......”秦燕怡急忙轉頭看了看門外，并未見人影。那原本在院外的仆人，竟都不在。

瞧着常若頓了頓，說道：“這名字上了族譜。多好。原本便說要給你取個正經名字的。那蕊字隻是乳名，我那時想......讓他們多看顧你，把心都放你這。可到底......是癡妄......你爹爹這些年也沒個書信給我。如今她死了，倒想起來這事了。若真有心，倒是叫那些個人接咱們母女，也一道住過去松快松快呀。這京中的日子，四四方方的一個破院子，盡是不得力的人，不順心的事......連門都出不去。和坐牢有什麼分别。”

常若已經又開始低頭看起了詩經，似乎早習慣了秦燕怡的絮叨。

“對了，适才忘了囑咐你，你姐姐回來了，以後不要叫我娘，要叫秦姨娘。”

“為什麼？娘就是娘！”常若頭都未擡起便回道。

“是。娘知道你孝順。可這大宅院中，是有規矩的。從前她們都不在，你也是小姐。自是沒人敢當面說你什麼，可日後......新夫人進了門，可是不會好相與的，她是嫡女，自不會太過于苛待她。但你......指不定拿你開刀立威風呢。”秦燕怡止住了話，卻是立刻站起身，伸手也拉起了常若。

“做什麼？”常若被拉起，不解的問着。

“她在祠堂叩拜，你在這清閑，可是不成。你也要去做做樣子的好。還要讓旁人都瞧着你也盡孝了才好。”

“那祠堂簡陋得很，隻幾個木頭牌位,有什麼可守着的？”

“那更要去。到時候多關心關心你姐姐。她早點出來，你也好早點出來。”

“我還要一直在那陪着？”

“那是自然。也不能隻她孝。”

兩個人走到門口，秦燕怡松開拉着常若的手。低下身子，撿起那個布偶。拍了拍上的浮灰。“這可是百家布縫制的。救過你的命。可不能這般丢棄了。”轉手把布偶放在邊上，拉着常若的手走出屋中。屋外卻是一個人都不見。那玩偶獨自在水仙閣院落中。

“這人都去哪了？”秦燕怡走到院子中，發現果真空空蕩蕩的，什麼人影都瞧不見。再次拉着常若，便朝着祠堂方向走去。四處看着。往日在後院灑掃的人，都不在。

宮中。

“宣。”

簡太傅行了禮，便禀報道：“陛下，臣來回禀幾位皇子的課業。但臣今日前來，看到外頭的侍衛又加了不少，不知會否是之前臣奏禀不當的緣故。”

“哦？”皇上正拟诏書，聽了此話才擡頭看着幾步遠外的簡太傅。

“那常家公子安排在禦書房邊上居住，有些不甚妥當，是臣日前思量不慎，當該在思量。他忠心愛君，自不必說。可......常家公子畢竟是外牆之人。這宮牆中，哪一處都可，不拘着什麼地方讀書。若是得到允許，能夠參與政事自是好。于己身也是進益，可......可議政，不可窺政。雖是禦書房防衛得當，有重兵把守還有秦統領駐守宮牆。還是避諱點的好。”

皇上轉頭看向邊上的劉阿翁問道：“宮中還有什麼殿宇空着？”

劉阿翁低着頭思索狀，遲疑着。宮中殿宇空着的不少，可能立即搬進去的并不多。作為讀書之地，周圍也不能過于吵嚷。那能使用的都為着緣故才空置。沒什麼特殊緣故的又年久失修......一時誰都沒想到合适的地方。

簡太傅低着頭，再次禀告：“畢竟事關幾位皇子的讀書之地，還是要謹慎擇選。幾位都十分勤奮。二皇子......七皇子落下的不多，于兵法更是進益不少。八皇子這兩日有恙，雖是落下幾日，但勝在年齡尚小，還有時日補足。”

“病了？”

“宮人來傳的話，說是染了風寒。臣後來去瞧了，雖是病了，精神卻好。天都蒙蒙黑時，仍帶着宮人在禦花園那空地處蹴鞠呢。勞逸結合自是應該，但也要提防冬日寒氣，莫在熱身子激了寒風。”

“禦花園蹴鞠？哼，他倒是好興緻。”

門口站着的一個小内監悄悄退了出去。

劉阿翁拿着浮塵站在龍椅邊上，此刻立即說道：“禦花園有空地的地方，該是西邊。那之前聽戲的暢心台拆了有一陣了。待春日草長成了，也是處好地方。”

“暢心台......那邊上似乎還有個角樓......”

“是。自從那台子拆了，少有人在那歇腳了。該是還空着呢。”

“便是那吧。傳旨，動工修繕，限三日。挪過去吧。”

“遵旨。”劉阿翁走出了禦書房傳旨。

“那臣告退了......”簡太傅行禮打算退下。

“清明可回來了？”皇上突然問道。

簡太傅停住。“臣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