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出現一道噴泉,将少女撂到草叢。
遠處傳來混亂的叫喊聲,玄龍衛的無數士兵身披铠甲,争先恐後地持長槍而來。
秦熄眼疾手快,掌中憑空出現一把刀刃,在五指間旋了三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正中蕭鹜的心髒。
蕭鹜倒在地上,變成了一具屍體。
然而,隻有秦熄能看得到,方才對他們發動攻擊的魂魄,已經從這位無辜太子的肉身中抽離了。
玄龍衛兵半跪:“城主,末将來遲,望城主恕罪。”
刀刃盤旋于空,将血迹甩得一幹二淨,最後飛回男人手中。
秦熄收了刀,面無表情地下命令:
“傳令下去,蕭太子南巡途中,為救百姓與邪祟厮殺,不幸身亡,禦前侍衛赤膽忠心,随主同去,主仆二人葬身緬因山,屍骨無存。”
“是,城主!”
陸雪緣看着面前的男人,這一刻,她覺得秦熄仿佛一個坐擁天下的王。
他掌握着生殺予奪的大權,可以随意篡改他人的命運,即使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擁護者也是趨之若鹜,對他唯命是從。
直到所有人走光了,躺在地上的屍體才開始抽動。
抽了幾下後,他睜開了眼睛,臉上挂着微笑:“大哥,你終于肯理我了。”
*
當晚,陸雪緣生了一場大病。
城主府的太醫請進來一波又一波,怎麼治都治不好。
正當秦熄一籌莫展之時,殿外有人通禀:“副城主即将回城。”
秦熄抛出佩劍丢給顧城甯,囑咐道:“通知全體玄龍衛,給沉棠接風洗塵。”
顧城甯拱手,端着那刻着城門标識的劍,帶領衆弟兄離開了寝殿。
殿内恢複了安靜,秦熄凝視着昏迷的少女,伸手摩挲着她腕部的圓環,目光一路向上,最後落在陸雪緣胸前的紅色胎記上。
他打了個響指,倏爾,煙霧缭繞,馨香肆溢。
一條婀娜多姿的鲛仙乍然現身,柔荑玉指輕輕斂去面紗,露出潔白的面容沒有一點瑕疵,猶如蓮花出淤泥而不染。
幾日不見,沈塘西的嗓音愈發嬌俏了,她道:“景王殿下,深夜喚妾身前來,有何貴幹?”
秦熄沉着臉,陰陽道:“身上的味道收一收,都成仙了,就應該穩重些,妖的那些壞習慣,以後别學。”
沈塘西“嘁”了一聲,随即星眸一轉,看到了沉睡的陸雪緣。
“雪緣怎麼啦?”沈塘西捂嘴震驚,肩膀頭聳了聳,忐忑地坐到床邊,去探雪緣的額頭,發現滾燙,“你欺負雪緣了。”
秦熄懶得和她解釋,冷冷道:“她病情惡化,身上那塊與夏聆町相似的胎記,在本體邪祟死後産生嚴重異變,如今昏迷不醒,你是鲛仙,試着給她幾滴眼淚吧。”若不成,就隻能帶她回仙京一趟了。
沈塘西古靈精怪地歪着頭,說:“可是,我……”
秦熄道:“廚房有一些洋蔥,讓燒火的嬷嬷給你點。”
雖然沈塘西已經成了鲛仙,但是憑着秦熄那張地契成仙的,沒有經曆過渡劫的仙,修為很不紮實。
尤其是沈塘西這種曾經的鯉魚精,還需要被仙湖的水洗刷幾十年,不然脫不掉那一身的妖氣,也永遠不會體會人類的情感。
片刻後,沈塘西抱着洋蔥進來了。
在辛辣食物的刺激下,終于勉強流下兩滴淚,晶瑩的淚珠從眼眶脫落,幻化成兩大顆珍珠。
光滑的珍珠被秦熄接到手裡,碰撞時發出嗞嗞的聲音。
男人坐到床頭,拖起少女的後背,讓她靠在自己懷裡,手指捏緊她的下巴,撬開少女的嘴将珍珠用水喂了進去。
幹裂的唇瓣遇上雨露,宛如久旱逢甘霖,很快,昏迷中的少女有了點神志。
沈塘西喜出望外,蹦得老高,搖晃着秦熄的胳膊肘邀功:“她喝進去了!喝進去了!”
“咳咳,咳咳咳……”
陸雪緣上身劇烈顫着,躺在秦熄懷裡咳了半響,慢慢才緩過神來。
看着秦熄給陸雪緣喂藥,沈塘西不由得嘴角上揚,她牽着陸雪緣的手,忍不住調侃:“景王殿下,我覺得你又高又英俊,比雪緣之前找的那些男人都強,你們才是最配的。”
“她找過幾個男人?”
“不多不多,也就百八十個吧,不過……”
秦熄猛然打斷她的話:“閉嘴。”
沈塘西疑狐地撇嘴,明明是自己問的,還不敢聽,真是輸不起。
結果她低頭一看,竟也吓了一跳。
隻見陸雪緣眼皮子抖了抖,剛有了一絲蘇醒的迹象,又一次陷入了沉睡。
“不是吧不是吧,”沈塘西不明白,“雪緣到底受了多重的傷,我的淚珍珠都救不活嗎?”
秦熄扯開陸雪緣的腰帶。
沈塘西一怔:“你要做什麼?”
少女的中衣敞開,露出一排蒼白的肋骨和平平無奇的前胸。
視線上移,那塊詭異的紅色胎記滲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