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開窗簾,深更半夜,外面的積雪越來越厚。
這幾日,秦熄和陸雪緣被關在屋裡,整天不分晝夜地做……愛。
床笫之間的和諧竟讓她生出一種親密的錯覺,這一刻無人叨擾,仿佛這個世上隻有他們。
看了眼旁邊熟睡的男人,少女披上一層潔白單薄的亵衣,赤足下榻,躲到屏風後面,拿着翡翠燈偷偷放魂。
放完魂後,陸雪緣回到榻上,看着手中的圓環,慢慢放下了,也許是習慣了。
她剛躺下,就被秦熄順勢摟住了腰。
午夜時分,萬籁俱寂。
男人沒有穿一件衣服,徐徐的呼吸摩挲着少女的耳廓,胸.肌.頂.着她的肩胛骨,一種悸動感油然而生。
耳朵和臉頰漸漸變紅、滾燙。
少女的身體還記得一個時辰前與男人的纏.綿,這時候隻要一點點厮.磨,都能激起千層浪。
秦熄摟得更緊了,陸雪緣也回抱着秦熄。
秦熄:“你怎麼這麼冰?”
陸雪緣:“方才在屏風後面,吹了一會兒風。”
“伸進來,給你暖暖。”
秦熄将陸雪緣罩在懷裡,嚴絲合縫地緊緊相貼,二人膩歪了半響,秦熄扣住她的手指,輕輕地在她耳邊說:“還要嗎?”
“要。”
這一聲過後,竟是再也忍耐不住,他翻身覆住她……
一陣翻雲覆雨後,陸雪緣窩在秦熄懷裡喘:“秦熄,你有沒有覺得,稻香城很是古怪。”
“有。”
“我們的目标是京城,如今卻落在這個鬼地方,敢攔截景王殿下燈船的,此人定不簡單。”陸雪緣說,“你為何不回仙京搬救兵?”
秦熄道:“神官特令用完了。”
每個神官特令都是有定數的,一旦超過了,渡劫就會受阻。
陸雪緣無奈搖搖頭:“那就委屈景王殿下,陪我在凡間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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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之後,他們過上了等待投喂的日子。
每日清晨,陸雪緣都會端着熱騰騰的飯菜和水進屋,那是她早起同貧困的凡人一起排着長隊,從臨時官員手裡讨來的,二人除了解決溫飽,就是關在屋裡幹瞪眼。
燈船一遊看似浪漫,原本以為可以早早來到京城,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如今封城了,出不去進不來,城中還在鬧水疫,消息封鎖,一隻鳥都飛不進來。
陸雪緣曾嘗試召喚黑鴉,然而想盡各種辦法,都以失敗告終。
稻香城的水疫并不是水患,而是任何水停滞半個時辰都會結冰,導緻這裡缺水,且寒冷,顆粒無收。
陸雪緣雙手續着靈流,端來一熱湯面,一盞茶,拆開竹筷子。
好在他們二人一個魔修,一個神官,有足夠的法力支撐,即便結了冰,也能随時将吃食化凍。
但是凡人就悲慘了。
正當兩個人吃着一碗面,門外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打鬥聲,緊接着是吵嚷和叫罵。
看來又是為了一碗粥打起來了。
陸雪緣用筷子敲了敲碗邊,試探地擡眸看着秦熄,見其平靜依舊,又緩緩低頭吃着面。
“雪緣。”
“啊……”少女下意識應聲,擡頭看他,“怎麼了?”
秦熄道:“那時在紅塵寶鑒中,你向我索取公平,如今看看外面這些人,形同蝼蟻,你有憐憫之心,能幫他們改變現狀嗎?”
陸雪緣一怔,一口熱湯面下肚,臉都燙紅了。
如果是曾經,她确實會跟秦熄争辯幾句,但如今卻也是沒有任何辦法,或者說,她根本不知道稻香城的百姓究竟犯了什麼錯,能惹的天罰降臨。
來到這裡半個月了,百姓兩三天都會發生一次争執,基本上都是為了搶飯和水,隻不過,這次好像鬧得動靜大了些。
衣衫褴褛的凡人跪倒一片,手中缺口的瓷碗脫落。
“啊啊啊,湖神大人!您在哪啊!求求您回來吧!!”
“湖神大人,沒有您我們可怎麼活呀!”
一個七歲的女娃趴在婦人耳邊道:“不會是因為曲姑娘臨死前的詛咒應驗了吧!”
“胡說什麼?不會的!”
“不許提那個掃把星!她早就被燒死了,她是全城的恥辱,活該千刀萬剮,死千百次都不為過!!!”
透過窗棂,客房裡的男人看清了這一切,随即給了少女一個眼神。
少女心領神會,雙臂撐住窗邊,縱身一躍,落到一群雜亂的人群中。
她單手成訣,散落滿地的粥瞬間恢複原狀。
此舉驚呆了衆人,紛紛跪地祈求。
“粥可以給你,不過,閣下回答我一個問題。”陸雪緣跨坐在一塊長木闆上,高高舉起盛滿白粥的碗:“曲姑娘,是何許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