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繁點頭如搗蒜:“是的是的,因為神仙哥哥實在宛如谪仙下凡,很多姑娘甯願離開家人,也要沾沾葷腥。”
陸雪緣:“……”
“原本我們可以無憂無慮地生活在這裡,可是琉音……”淚繁歎氣,“她破壞了一切。半年前輪到我出嫁,喜婆為我準備了幾大箱的聘禮,送行的隊伍都準備就緒了,我剛被扶上花轎,琉音就沖出來,要将我帶走!”
“她舍不得你?”
“我開始也是這麼想的,可是直到我被送至西湖邊,即将與神仙哥哥拜堂,琉音竟再次出現,毀掉了我的婚禮。”淚繁抹着眼淚,繼續道:“她一路尾随,躲在桌台之下,不知道她在後面跟了多久,直到神仙哥哥出現,琉音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匕首,偷襲了我的夫君……”
“他死了?”
“并未。”淚繁說,“那晚是新婚之夜,夫君沒有防備,被她砍成重傷,再多的香火供奉都是徒勞,他從此隐于湖底,再也不出來見人。沒有了夫君的照拂,稻香城天罰降臨,日漸衰敗,最終民不聊生,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聽了這個故事,陸雪緣心中疑窦叢生,下意識問了句:“淚繁,你可知道,琉音為何執意要殺你的神仙哥哥?”
淚繁看了老道士一眼,搖了搖頭。
陸雪緣道:“那琉音現在人呢?”
她的意思是,屍體。
“小姐!”淚繁慌了神,“這萬萬不可!”
陸雪緣說:“有何不可?”
淚繁說:“琉音已經死了半年了,你還要見她做什麼呢?”
“那又如何,”陸雪緣一字一句道:“我、要、見、她。”
兩個姑娘離開了小木屋,淚繁帶陸雪緣走到陵園,越過一座座墓堆,最後來到一間棺材房。
這裡的棺材都是特殊的屍體,有的德高望重的官員,也有的重量級死刑犯。
二人來到一塊棺材旁邊,淚繁道:“小姐,這裡面裝的就是琉音的屍體,你多加小心,雖然琉音已經亡故,但是魂魄并不甘心,尤其是午夜,時常會發生一些怪事,尤其是西湖邊,已經有很多人喪命了。”
陸雪緣沒有搭理這些鬼故事,她手搭在棺材蓋上,說:“雖然沒有嫁給神仙,但是淚繁,想必混得不錯,竟然成為了墓地的園丁。”
“小姐……”
“你出去等我。”
淚繁看着陸雪緣,半響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等一下。”
淚繁回過頭。
陸雪緣捏着上面的鎖,道:“鑰匙。”
淚繁颔首,掏出鑰匙放在陸雪緣手中。
房裡隻有她一個人了,打開棺材蓋,突然,一道光從縫隙中鑽出來。
陸雪緣眯起眼睛,待她适應了,便低頭尋找光源。
直到看向屍體,下一刻,她瞳孔驟然收縮。
這燒焦的屍體口中,竟然含着一顆鲛人珠!!!
*
深夜不見月色,隻有屋内散着影影綽綽的燭光,浴缸裂了幾道縫,水濺得到處都是,淹到被單邊角。
一看便知半個時辰之前,都發生了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
隻見男人隐于素帳中,摟着懷裡半暈的少女,一彈指,龍涎香爐的火苗滅了,他撥開她前額的亂糟糟的濕發,說:“總是點這個,不太好。”
空氣中香豔暧昧的氣息還未褪去,二人更是坦誠相見。
陸雪緣雙頰微紅,雖迷迷糊糊,嘴上卻不留情:“你我是這世上最大的冤家,若無這香,這具身體隻會同一塊木樁,粗糙堅硬,毫無知覺,豈不掃了城主的興緻?”
秦熄垂眸,吻在那兩片薄唇上,似乎想将她的話全部堵回去。
陸雪緣閉上眼睛,她沒有動,自然地接受了這個吻。
片刻後,男人直起上半身:“為何在稻香城,這龍涎香反而更濃郁了。”
陸雪緣睜眼,道:“你也察覺到了?”
秦熄“嗯”了一聲,問:“那老道士跟你說什麼了?”
“這稻香城不僅有人,還有鬼。”
陸雪緣正了正身,在秦熄胸前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既然百姓認定曲琉音是魔女,那她肯定沒有被燒死,而是躲在暗處,秦熄,你可有辦法,引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