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是水仙後人,女人應該比男人更法力高強吧?”
我有些生氣:“那我第一個掀起洪水把你淹死。”
“有你在,我放心些,表姐。”
“……行。”我猜朱姝是不是有什麼打算。
“小姐你想問什麼?”術士把一疊卡牌放在桌上,問。
“我父親很想要個兒子,所以我想問,我會不會有弟弟。”朱姝冷冷道。
術士端起水晶球,合目冥想一陣:“會。”
哦……
“那太好啦。”朱姝莞爾一笑。
術士驚訝地盯着朱姝的面容:“還有其他想問的嗎?”
“我們會打敗敵國嗎?”
我聽到了歌聲。
有點像母親的歌聲。
我聽到了水滴落在地闆的聲音,低頭去看,但地闆光滑 ,沒有任何水的痕迹。
難道真有魔法?
我吓了一跳——那我到底算不算女巫?我聽說女巫生下的女孩兒也是女巫。
“表姐,你有想問的嗎?”朱姝看向我。
“我?”我平複心情,“我想知道哥哥會不會平安歸來。”
術士又忙活一陣,道:“會。”
我盯着水晶球出神。燭火閃爍,恍惚間,我忽然看見哥哥戴上皇冠的情景。
朱姝領着我們走出房間,給了術士一些賞錢,将他打發走了。
我望着他走入雪中的背影,道:“很可疑啊。”
“當然,我猜他是父皇派來刺探我心意的,”朱姝冷冷道,“我的表演沒有破綻吧?”
“當然。”我答道。
其實我根本就沒注意到她做了什麼樣的表情。
我看到了哥哥會登基為皇帝。
那我肯定會成為公主,兼奔流城女公爵。
我希望自己真有魔法,這樣就可以将所有阻擋哥哥前途的人全部咒死。
羅蘭的視角
我們又遇襲了。
“羅柏!”我看到羅柏被敵軍包圍,心急如焚——他可還有舊傷呢!
我沖出盾兵的防衛,直撲向羅柏。
“誰去幫幫他!”我聽到背後有人喊。
“我去!”我聽到有人應,聲音有些耳熟,但我沒有心思去辨認那是誰。
羅柏和其他士兵的身影漸漸隐沒在敵軍的包圍圈中。
忽然,天旋地轉,我重重地摔進雪裡,幾乎快要窒息。
寒氣灼燒得我肺劇痛,我連忙翻身,隻見剛才偷襲了我的北國人高舉彎刀,朝我的喉嚨割下。
随着一聲怒喝,北國人頃刻間人頭落地,滾燙的血液噴滿我全身。
“沒事吧?”謝武功伸手想拉我。
我還沒有回應,謝武功的胸膛就被人捅穿。
謝鄭的視角
我們又死了很多人。謝家的兄弟們無一不為死者禱告,希望他們的靈魂能早登天堂。
我們是不是該撤退?
羅柏臉上挂了彩,他提着劍,質問我:“是不是應該撤退了?”
“我們離下一座城市還有多久?”我問。
“大概,還有三天。”
“隻要到達城市,我們就可以有補給,有防護,不用再懼怕突襲了。這樣撤退,很可能腹背受敵,不是嗎?”
“可我們每前進一步,都有一個人凍死。”
我沉默不語。
“聽着,謝鄭,”羅柏道,“我也想建功立業,因為我想帶着羅蘭離開皇都威斯敏,回到南境。我知道你也想立功,但是這樣無畏的犧牲也可能令皇帝不滿。我知道死了這麼多人,你心裡也不好受……”
我每晚都難以入眠,我能感受到冤死将士的魂靈手牽着手圍着我的床。
“我……我正是不想讓士兵無畏犧牲,所以才想盡可能多的……這樣以來,他們的撫恤金也能多一些……”我緩緩開口。
“現在回頭還來得及,”羅柏道,“撤回北境也是好的。我們出兵已經七個月,應該好好休整休整。”
我掏出十字架,捏在手心。
天父,請你給我指引。
忽然,天地失色,太陽仿佛被怪物一口吞下。将士們驚呼起來,隻有淺淡的篝火能夠提供微弱的光亮。寒風驟然凄厲起來,好像有魔鬼自雪下鑽出來。
“怎麼回事?”我以為自己被投入了地獄。
羅柏的聲音自黑暗中傳來:“好像,日蝕了?”
這是天主給我的警告。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