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奕的視角
國王按例同大貴族們一道去北獵,他想邀請王後同去,但被拒絕了。
“謝奕大人,有興趣一起去嗎?”國王淺笑道,“有鹌鹑,有天鵝,野鴨……還有馴鹿,有時候還有棕熊呢。”
“不了,王後一時離不開我呢。”我道。
“行吧,”國王頗為失望,随後又擡眸看向我,“我會為你帶回一張熊皮。”
我哈哈笑了幾聲:“我很期待能得到陛下的獎賞。”
其實我挺想知道,瘦削的國王要如何拉開和他一樣高的弓箭,去射殺活物——我覺得他既沒有那個力氣,也沒有那個膽量。
羅蘭的視角
一隻天鵝被我從天上射下。
“羅蘭大人好箭法!”衆人喝彩。
我淺笑一聲,邊張弓搭箭邊道:“不過是一隻天鵝,讓大家見笑了。天鵝是愛情之鳥,我就把它賞給平小姐吧。”
我瞥了一眼,我封臣的女兒果然嬌羞地笑了起來。
羅柏臉色有些難看。我道:“羅柏大人是不舒服嗎,那請回吧。”
羅柏隻是陰沉地盯着我,也不回話。
“羅柏大人,公爵大人問你話呢?”其他人不滿。
我挑眉,淺笑。
“我才是公爵。”羅柏冷冷道。
我笑了一聲,道:“公爵大人,我正是擔心你身體不适才請你回去的,否則,你留下來也是掃興。”
“我掃興?掃了你和平小姐的興嗎?”
我挑眉:“我不明白公爵大人你是什麼意思?我和平小姐隻是朋友而已。”
“朋友?”羅柏微微咬牙。
“對。”
羅柏上前幾步,渾身冒着寒氣,似乎想要掐死我。
有人上前阻止,我擡手,示意他們退下。
羅柏彎腰在我耳邊冷冷道:“我在流水山莊等你,慢慢算賬。”
我隻覺得好笑。
羅柏的視角
羅蘭自然滿載而歸,他頭上戴着花環——肯定是平小姐編的。
羅蘭近日對那個丫頭大獻殷勤。他們常常在花園裡漫步,說是聊詩歌,但眼神都能拉絲了——更過分的是,一天傍晚,羅蘭解下自己的披風,蓋在平小姐肩膀上。
“我要和你談談。”
當着衆人的面,羅蘭聳聳肩:“我要陪平小姐下棋。”
平小姐瞧着她的父親,不言語。平大人直接無視我,向羅蘭道:“羅蘭大人,我們幾個先去處理獵物。”
羅蘭笑道:“你們都去吧。”
他挽着平小姐,徑直越過我上樓。
“羅蘭!”
羅蘭回頭:“待會兒我會讓人來找你的。還有,看顧好你那隻會飛的畜生,别吓到了我們的貴客。”
我坐在自己房間裡,等着羅蘭的仆人來叫我。
我盯着桌面上的棋盤,将白棋國王捏在手裡。
羅蘭是南境的王。我是什麼地位呢?
從小到大,我都清楚,羅蘭才是南境未來的主人。我這個奔流城公爵,在與皇帝為敵後,勢必會失去公爵身份,隻能依附于羅蘭生活。
一輩子仰人鼻息。
值得嗎?
如果羅蘭不喜歡我,不尊重我,我真的要這麼傻傻地跟在他背後搖尾巴嗎?
直坐到肩膀發酸,眼睛發澀,我才掏出懷表看了看。
我坐了一個半小時。
我起身,往羅蘭的房間走去。
一走進去,男女的嬉笑聲格外刺耳。
一股酒香撲面而來。羅蘭和平小姐正在喝酒。兩人臉頰绯紅,眼神暧昧。
“羅柏?有什麼急事嗎?”羅蘭舉起酒杯,笑道。
“小姐,請你出去,我有些話要和羅蘭大人說。”
平小姐眼神詢問羅蘭,羅蘭默許。
“那我待會兒再來。”
“今天你不必來了。”我冷冷道。
平小姐尴尬地走出房間,把門關上。
我一把将羅蘭頭上的花環摘下丢在地上。
羅蘭放下杯子,抱着手,盯着我,不說話。
“你在幹什麼?你有顧及過我的感受嗎?”我舍不得對他發火。
“你在叫什麼?難道我不能要一個繼承人?”
我急了:“你什麼意思?你要和她結婚?”
羅蘭聳肩:“不是沒那個可能。”
“那我算什麼。”
“情人啊,”羅蘭盯着我,眼神是滿是嘲諷,仿佛我的問題令他發笑,“難不成你是我丈夫?抱歉,我生不出孩子來。我如果是女人,也許會嫁給你。”
“我就問你一句,你現在喜不喜歡我?”
羅蘭别過頭去,看着窗邊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