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了澤維爾的電話,安德烈像是被上了一道催命符。
澤維爾語焉不詳,讓他誤以為林燼真的摻和進了很麻煩很嚴重的事情,也就是大年初八那晚上的殺人案。具體是什麼程度的參與,安德烈猜不透,但他能肯定的是,林燼絕不是兇手。
否則澤維爾就不會電話聯系他讓他回去,而是要飛過來綁他了。
安德烈不願意承認,但澤維爾于他而言,确實像是兄長一樣的存在。
尤記得他剛去基地的時候,因為不懂人情世故,又不願意說話,那段時間,他惹惱了很多基地的前輩。
都是澤維爾替他解釋,幫他擺平的。
澤維爾不會希望他惹上糟糕事情,他完全能夠理解。
可他還是覺得自己不能走,不僅不能走,他得加緊步伐在愈發緊張的時間裡,把真正的兇手找出來。
第二天,安德烈收到了澤維爾傳來的最為關鍵的信息,關于徐爽走投無路時注射進體内的藥,以及更多的,比徐爽層級更高的人,恐怕已經享有了藥物的完成品。
粗略看了一遍徐爽的檢查報告,原本安德烈還有些摸不着方向。可中午他去給林燼買飯的時候,路過那家自己常訂的私房菜館,他突然想起來,自己偶然聞到過的,另一頭雪原狼的氣味。
當時一行幾人,他隻能确定被圍在中間的家夥身上有雪原狼的氣味,并不能完全分辨其中是否摻雜了人類的味道。現在拿到澤維爾給的線索,再結合林燼的反應看來,那個身上帶着雪原狼氣味的,極有可能就是當初實驗室的人。
至于為什麼恰好是林燼的同族雪原狼,安德烈很快便想到了答案,因為林燼的父親。
林燼的父親是最先出來的雪原狼,最初協定達成一緻,就是林燼的父親帶領别的妖怪和人類代表談判而成的。
他無法确定具體的時間線,但可以肯定的是,林燼的父親在後來離家的時候便被抓捕了。作為最初的實驗對象,雪原狼一支的相關研究取得了最為前沿的成果。
而這恐怕也是為什麼,幾年之後,實驗室的人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堅持去往遙遠的北方,帶回了林燼。
因為林燼的父親去世了,他們需要第二頭雪原狼,為他們提供必要的素材。
這其中許多事情,已經是安德烈發誓不願意對林燼說起的部分,所以他白日裡在林燼身邊還照常行事,隻夜裡常常趁黑出去,試圖找到更多的線索。
接連幾天沒能再有進展,他盡可能跑遍了附近的地方,也再沒見過身上帶着雪原狼氣味的人,無法,他隻能和澤維爾互通消息。
而澤維爾得知安德烈竟然将這種消息隐瞞到現在,因為猜到這隻傻狗是為了将林燼摘出去,所以毫不留情罵了安德烈一頓。
彼時基地的調令已經到了澤維爾手邊,目的地一欄正巧就是他高度關注許久的A市。他頭疼不已,罵完了隐瞞消息的安德烈,最後還是沒有告訴安德烈,自己即将帶領小隊去往A市,協助當地警方調查。
他是真怕安德烈知道消息了,帶着林燼連夜逃跑,到時候原本沒定罪的事情,也會變得更為複雜。
安德烈沒想到自己前腳挨完罵,後腳澤維爾也犯了毛病。他挂了電話回到店裡,坐在店門口的小闆凳上,陷入了無盡的憂愁當中。
這煩悶從何而來?那可太多了。最主要的就是事情發展得過于迅速,讓過慣了平穩日子的他有點措手不及。
原本他已經很确定自己和林燼是兩情相悅了,這種情況下,他已經做好了一個格外畜牲的決定。
注意,這個“畜牲”是形容詞。
他想去找蘇洋,告訴蘇洋,不用等到春天了,之後每一天,都是良辰吉日。
他都想好了,如果蘇洋沒有眼色,還問他是關于什麼事情的“良辰吉日”,他就要笑眯眯地回答,“去死的良辰吉日。”
他要真和林燼在一起了,一個精神支柱站起來換另一個精神支柱轟然倒塌,林燼應該也不會太難過了。
傻狗頭腦簡單,情感方面的問題,也隻會最簡單的置換。
可現在,安德烈知道自己不能再說這種刺激蘇洋的話了。他得找個時間去探望蘇洋,到時候順便問問,在他不知道的時間裡,林燼到底是怎麼走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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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那邊焦頭爛額的時候,林燼這邊也變得不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