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虛境，雙方卻是不約而同地沉默着，一種迷茫的靜寂。

“是迷途。”溫昊一臉笃定，“陣眼是…我不知道。”

主持的長老一臉慈祥地看向溫曉：“你可有什麼要補充的？”

溫曉一臉糾結，不确定道：“還有水月？”

“啊？”溫昊一臉茫然。

見長老沒說話，溫曉繼續說道：“虛境中我所遇到的那個‘溫昊’便是是水月所化。至于陣眼…應當就是那個‘溫昊’了。”

“你确定嗎？”

“确定。我所設陣眼不過是一張巴掌大的紙片鬼，并不可怖，又何來‘勇敢’。隻是…在虛境内，為迷途障了眼。現在想來…我還是覺得溫昊不可能在半柱香内破我的陣。”

溫昊跳腳起來：“不是，你什麼意思…”

溫曉挑了挑眉，佯裝意外：“那看樣子是我錯怪你了，你幾時破的陣？”

“…卑鄙。”

“這局，隐靈谷溫曉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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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溫燭牽起昏昏欲睡的某人，向虛境走去。

“師姐，你可别放水啊。”江雲池強撐着意志，歪了歪頭，“我可不是全無勝算。”

溫燭笑而不語，先一步進了虛境。

江雲池緊随其後，方一入境卻被風雨逼得連連後退。随着她的動作，她感覺到地面似乎在搖晃，一時間失了衡，向一旁摔去。

“阿狸！”

大雨模糊了她的視線，連帶着将那聲音也朦胧起來。不過那人身手是極敏捷的，越過雨簾直向她飛來，扶着她的腰身。

但地面還在晃動。

她下意識向底下看去，才發現自己腳下是隻遊船，在風雨加持下晃動得厲害。

“師姐！？”

不錯，扶住她的人正是溫燭。不過有了溫曉他們的前車之鑒，她自然還要再考察一番。

“先把這陣破了吧。”溫燭道。

也是，頂着這磅礴大雨，即使離得再近，交流起來也很是費勁。不過…

她望了望自己頭頂的那片烏雲，又向溫燭頭頂看去，那兒也有一片。兩片烏雲如此泾渭分明…

她覺得有些好笑，待到殘雲散去後，便對溫燭說道：“師姐，我們可真是心有靈犀。”

“那可不一定。”溫燭用靈力烘幹了全身，看着她，“這殘雲落雨隻是個障眼的外殼吧？”

江雲池倒也坦然，自己本就不指望這樣的伎倆能障師姐的眼：“那想來我頭上這片也是差不多的作用。”

溫燭莞爾：“前面船隻怕是過不了了，下船步行吧。”

她們位于一峽谷間，前方的水路漸窄，隻能下船繼續向那白得刺眼的峽口走去。

江雲池跟在溫燭身後，心裡盤算着什麼。

動手雖然是個效率極高的方式，以自己現在的能力，也不怕出現驗不出“師姐”的真假，隻是她覺得實在别扭。最終，她還是說道：“師姐，你還沒同我說，那日泡那藥泉，可還舒服？”

溫燭頓住了腳步，良久，才回過身來，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藥泉？原來是小池病了，我還以為…”溫昊喃喃道。

“什麼藥泉？你以為什麼？”溫曉問道。

“哦，沒什麼，是神鬼節那日。那日我起夜，恰好看見小池從師姐的屋子裡出來，師姐還說什麼…要再給小池檢查身體什麼的…我就…”溫昊期期艾艾起來。

“你就什麼？”

“我就覺得奇怪嘛！原來真的是小池生病了哈哈哈哈哈…”

溫燭向她身後瞥了一眼，便緩緩開口道：“與你同修，我自然是歡喜不已。”

“什麼什麼？屏蔽了什麼？？為什麼要屏蔽？不是問舒不舒服嗎？怎麼就跳到歡喜了？”溫昊疑惑道。

試煉中若出現的内容涉及參賽者的隐私，會做模糊或者屏蔽處理，對此大家也見怪不怪了。不過此處的屏蔽在衆人看來未免也太突兀了些。

溫曉像是被念叨煩了，直接強硬地将不明所以的溫昊轉過了身去：“自然是不想讓你知道的東西。”

江雲池感覺到自己靜止了幾秒，直到師姐撥了撥她早已赤紅滾燙的耳尖，才回過神來，小跑向前：“走吧走吧。”

“不是你自己問的嗎？現在知道不好意思了？”

“我沒有。”

“你沒有？”

“好吧，我有。”江雲池承認道，“但我腦子裡隻能想到這一件隻有你我知道的事情了。而且…”她怎麼知道面前這個真的是師姐，雙方入同一個虛境的情況是極少有的。

“師姐，你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萬一我是假的怎麼辦？”她回過頭問。

“那你是假的阿狸嗎？”

“哪有人這麼問的？不管我是不是，我都會回答不是啊。”江雲池好笑道。

“但…”溫燭像是猶豫着什麼，“你不覺得我再問就有些多此一舉了嗎？”

“…”嗯…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