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活捉”的念頭,剛好正中她的下懷。
魏長陵似乎并沒有準備抵抗,利落翻身下馬,在對面疑惑的打量中,與清淼對視一眼後,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坐騎。
馬兒受驚,一陣嘶鳴後便似發狂般往北直沖而去,那群刺客面露驚疑,隊形也在馬兒的奔馳中略微沖散。但魏長陵還在,他們也未曾深究。
就是這個檔口,魏長陵向清淼的方向奔去,趁着衆人還未反應過來便抓住了清淼伸出的手,一個側身,越上了馬匹,坐在了清淼身後。
很可惜,她的目标隻是要引出這些人,但并不打算被他們活捉了去。
清淼沒有任何猶豫,在魏長陵上馬後,她便雙腿狠狠打向馬腹,握着缰繩的手緊了又緊,趁着刺客們還未反應過來,便緊着方才被魏長陵馬兒沖散的缺口駛去。
倏忽之間,便沖出了人群。
但刺客們的反應也毫不遜色,僅僅隻是一瞬,回過神來的刺客便一個哨聲吹響。
原來遠處的房屋後,還掩着未現身的刺客。
縱然魏長陵她們方才已經駛出了原來那批刺客們的弓箭射程,但是這一批,怕是沒有那麼好逃。
魏長陵緊簇了眉,從清淼的腰間拔出了長劍,勉力抵擋,但仍舊被箭擦傷了幾處,清淼卻在魏長陵的護佑下,幾近完好。
但魏長陵本就不善武,如今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抵擋不了多時。
而此時。
清淼看着前方急急呼道:“殿下!”
原來是前方出現了新的一批刺客,均舉着弓箭,整齊一排對準她們。
這般聰明的威脅,顯然和前面的不是一波。
魏長陵沒想到如此生死時刻,她竟還有這般心思調笑。
隻是不知今日這豔麗的妝容,與這血色可還相配?
對面的刺客身手顯然更為利落果斷,不知他們做了什麼,身後的追兵此時沒了聲響。
而對面的人則悠悠開口。
“長陵殿下,莫做無謂抵抗!”
他壓低了聲音,顯然不想讓人認出。
魏長陵看了看時辰,微微靠着清淼深深喘息了幾口,把劍遞還給她,而後才慢慢松手,輕輕下地。
這時清淼也松開了缰繩跟着下了馬,借着月色和四處的燈火,才瞧清魏長陵身上的傷痕。
目露震驚,接着便是自責。
但此時不宜多話,她隻是一個晃身,擋在了魏長陵的面前,顯示出自己要以命相護的決心。
魏長陵則輕輕搖了搖頭,拍了拍清淼的肩膀,讓她退後。
她則在清淼擔憂的眼神中,向對方的領頭人走去。
一邊走一邊道。
“我若不抵抗,閣下待如何?”
對方顯然沒有想到會是如此局面,隻怕有詐,靜默了片刻後才揚聲道。
“那便請殿下與我走一趟!”
魏長陵聽後輕笑一聲。
“貴國陛下可知,貴府邀我前去做客?”
對方蹙眉,不答反道。
“我知殿下是談判的好手,在下粗人,聽不懂其中深意,隻清楚要帶走殿下。”
“帶走?”
魏長陵話落,立定,不再向前一步。
而後看着四方空蕩的街道,幽幽笑道。
“貴國夜間禁市,卻也不見巡城兵馬,都城之内竟能讓刺客如此堂而皇之的行動。”
“如此權柄,不知是南北兵馬司的哪位大人,要邀我入府?”
魏長陵言語之間設下陷阱,奈何對方并不上套,隻是冷言道:“動手。”
顯然不想再與魏長陵廢話。
而此時,魏長陵的臉上也揚起一抹詭谲的笑意。
在對面來人前,一揚手。
瞬間不知哪裡來的冷箭,正中對面刺客的心髒。
對方領頭人身側的兩人,當場斃命。
這一下就引起了對面的騷動。
領頭人忽然意識到,這是一個陷阱。
背後的冷汗瞬間冒起。
但下一瞬,便被他的理智強行壓下。
不可能。
來之前他們的人已在四周布控,決不可能有外人在,即便有,隻可能是寥寥幾隻老鼠。
趁着方才魏長陵說話的間隙,找好了隐匿的角落,伺機而動罷了。
不足為懼。
如此一想,瞬間心安。
他立刻擡手,隊伍瞬間安靜。
魏長陵見狀慢慢收起了笑容,步子不動聲色往身後清淼的方向靠去。
但口中言語并未停下。
“我不知閣下是何人,但你隻要再動一下,下一個斃命的必定是你。”
“無所謂!”
對方毫無猶疑,似是将生死置之度外。
“在場之人聽好,就算我即刻身死,也必定要帶回魏長陵,若帶不回活的,屍身也可!”
對方顯然深谙,今夜是取她性命的最佳時機。
若錯過,便是千古遺恨。
這讓魏長陵的心懸了起來。
一瞬間,死寂在四下無人的街道上彌散開來。
危機,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