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老頭子跟我提的。”
傅璋的不悅更甚。
“他衛家要的不僅是皇後之位,恐怕還有嫡長子之位,有這些動作也不奇怪。”
傅璋瞥了衛子犀一眼:“孤非長,你非嫡,可這天下如今握在誰的手裡。”
“要不說他們是凡夫俗子呢。”衛子犀笑笑緩和道,“而且我都不算庶子,我隻是個旁支的旁支,有今日全靠二爺慧眼識珠。”
衛子犀慣會說好聽的話。他們當初遇上,全靠的衛子犀死纏爛打,後來證明他們确實是天作之合。
衛子犀說這些好聽的話,看似是吹捧,實際是刻意放低姿态,側面勸傅璋暫且忍耐的意思。
二人默契十足,傅璋懂他的意思,很快平靜下來。
衛子犀繼續道:“如今朝局不定,皇後的位置暫且不提,長子的位置起碼要留着,衛氏之心才能定得住。”
傅璋頓住了,他沒想過這件事。
衛子犀便解釋道:“沈姑娘背後毫無依仗,是完完全全屬于二爺的人,以後要給什麼樣的身份全憑二爺喜好,但如今,讓她默默無聞才最有利。”
這是很容易想明白的事,也算不得大事,傅璋很快接受了。
衛子犀連避子湯的藥方都準備好了。
他遞出來,傅璋瞥他一眼,他摸着鼻頭笑,傅璋沒誇他考慮周到,讓人抓了藥,送回府,讓封徹親自熬藥,看着沈窗喝下去。
傅璋在東宮待到夜深,還是回了觀瀾院。
剛進月洞門便問封徹:“那藥她可喝了?”
封徹回:“喝了,屬下看着喝的。”
“她說什麼了?”
“沈姑娘一句話也沒說,幾口喝了,還謝了屬下。”
傅璋頓了頓腳步,從主屋方向轉到了西廂去。
剛走上屋檐,門從裡頭打開,沈窗走了出來。
她看過來一眼,便垂下眸子,朝傅璋屈膝行禮。
傅璋便轉開腳去了主屋。
沈窗跟着他進去,如往常那般叫了人打水,又替他脫下衣裳,在外頭等着他出來。
傅璋快速洗完,沒擦幹就走了出來。
沈窗拿了帕子走過去,傅璋看着她低垂的頭,她的脖頸纖長,細白若凝脂,衣領交疊得嚴實,連鎖骨也見不着,隻有裡頭的幽香洩露出來。
讓人心神蕩漾。
沈窗擦到他的腰腹,眼睫猛顫,手頓住了。
傅璋把她手裡的帕子丢開,拉過她的手貼着,呼吸更重了些。
沈窗臉龐透出粉色,手指顫抖得不行,想縮回來,分毫撼動不了傅璋的力道。
“不準松手。”傅璋說着,松開手解了她的腰帶,衣領微松,他俯首在她頸側深深吸了一口氣。
果然是她的香味。
沈窗的手抖了一下,想松開,又重新握住。
傅璋拉開她的衣襟,解下小衣的系帶,在她鎖骨處親了一口,她的衣裳半褪,挂在手彎,聽他的話,不敢松開。
“藥苦不苦?”傅璋忽然問。
他如此問着,手又握住她的手,沈窗手心的熱度燙人,手掌幾乎汗濕,勉強才能适應那觸感和尺寸。
藥必然是苦的,但此情此景,她怎麼敢說一個苦字。
沈窗道:“二爺做事定有緣由,我不覺得苦。”
傅璋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問,問出來才知,就像是處罰了下屬,問一句疼不疼,不過是确認他是否仍舊忠心。
傅璋習慣性如此做,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但他卻覺得有些不一樣,但何處不一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你明白就好。”傅璋說着,把沈窗拉到腿上,毫無顧忌做自己最想做的了。
沈窗今夜一直悶悶的,好似不疼也沒别的感覺,他終究是有些敗興,末了勾着她的腰問她:“哪裡不舒服?”
沈窗悶了片刻,道:“或許是喝了那藥,有些副作用。”
這話傅璋定是不愛聽的,她說完便有些忐忑。
傅璋果然把她翻過來,看了幾眼,沈窗眼裡隻有一絲疑惑。
傅璋也沒再說什麼,沈窗便起身讓人打水,收拾好了便離開了。
第二日仍舊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來伺候,傅璋肅着一張臉,比平日冷了三分,但他一句話也不說,沈窗倒是一切如常,沒有任何異常。
孟蝶和她站在一起目送傅璋走遠了,低聲對沈窗說:“二爺好像有些不高興。”
沈窗一如往常:“二爺什麼也沒說,我們不要無端猜測。”
孟蝶卻覺沈窗也不太尋常,二爺有氣,她總是首當其沖的,怎麼看着她如此淡然,好似很不在意似的。
沈窗豈止不在意,她是很快意。
昨晚她說的話不對,本以為傅璋會生氣斥責,但他沒有,那話是她刻意說的,但他既然沒有責罰,她便也當做沒發現。
傅璋若不喜她在榻上的表現,最好從此不要與她上榻,她便可以卸了這份活兒,也不用喝那苦得舌頭發麻的藥。
傅璋走後一個時辰,沈窗灑掃了屋子,正在研墨,準備抄寫往生咒。
封徹來敲門,她開了,果然看見他端着一碗藥。
她刻意皺着眉頭喝下,将碗還給他。
封徹卻沒走,讓旁邊的人遞上一個匣子。
沈窗剛要雙手接過,忽然頓住了問:“是二爺的賞賜嗎?”
封徹點頭。
沈窗收回手指,垂眸道:“我受不起,請将軍替我謝謝二爺一片好意。”
封徹動了動眉頭,把匣子接過,讓那人先退下。
等人走了,他才對沈窗說:“沈姑娘,二爺賞賜的東西,還沒有人敢退回去的,無論你是什麼心思,我想你不至于真能承受二爺動氣的後果。”
封徹的語氣冷硬,含着警告的意味,沈窗後知後覺頭皮發麻。
“方才的話我就當沒聽見。”封徹再次遞出那匣子。
沈窗擡手接過了,對封徹道了謝,在他轉身時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