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聽到沈素的問話,李公公打了個激靈。
他在這宮殿三四十年中見識了許多荒涼,可今夜的景象,倒讓他反常的害怕。李公公瑟縮了一下身子,朝身後跟着的三個侍衛吩咐道:
“你們幾個,還不快去請公子入殿。對了,沈公子,一個時辰後,灑家在這裡接公子面見聖上。” 這地方他待不得,辦完事回見聖上,最為要緊。
這時,卻從偏殿内走出三名女子,個個長得結實健壯。其中為首的一個女子蒙着面紗,朝李公公嫌棄說道:“縣主吩咐了,着我們請沈公子進。”
“這……” 李公公猶豫。
“這什麼這,在這裡,就得聽縣主的話。” 後面兩個婢女聽到,嫌棄般地朝那三個瘦弱的侍衛說道:“我們有的是力氣。”
那三個侍衛不解,大眼瞪着小眼。隻不過是“保衛”沈公子進偏殿,何須她們呢。不過看了一眼李公公的神色,那三個侍衛退下場,站在李公公身後。
“沈公子,請。”
在這三個婢女來時,他就已然留意到為首女子拿着一根長長的粗粗的繩子。這繩子,不是用來綁他,還能用來做什麼。
沈素嗤笑一聲,展開雙臂:“來吧。”
為首的女子不由得一愣,這沈公子倒是識趣。
她們這次在偏殿外接沈公子時,本是空手而出,可是華陽縣主卻叫住她們:“那沈公子上次被我折磨成那樣,這次又被我皇叔擺弄一番,定然不願配合。”
華陽縣主走到桌幾旁,拿出桌幾下的繩子,拽了照試試力度,才朝她們說道:“這繩子有用處,你們拿着。若他不服,就将他綁來。定要活人,可别像上次一樣,給我活活弄死了一個。”
沈素不再看着她們,直接從她們身旁越過去。
才有人反應過來:”我們快跟上去,小心沈公子尋死。” 秋時說,沈公子可是倔強的人物。這樣倔強的人物往往都注重名節,萬一一時想不開了,縣主對她們可沒好脾氣的。
*
偏殿内,舞樂聲聲。
跳舞的的女子袒胸露乳,僅穿着一件薄薄的外衫,聽着聲樂載歌載舞。
沈素剛進殿時,原本高昂歡快的舞樂聲卻停了下來。此時,一個女子彈奏起古筝,清婉秀麗,卻與面前這般萎靡荒樂的景象斷然不合。
華陽縣主靠在一個男子的懷裡,喝着另一個長相妩媚的男子遞來的酒。
紗帳飄飄,人影攢動,華陽留意到有人進來。
“縣主,沈公子帶到了。”
沒想到這麼快沈素就答應進了偏殿,倒是讓華陽沒想到。她記得,沈素上次可是十分抗拒。
華陽慵懶地擡起頭,朝塌下的沈素說道:“沈公子竟願意來。”
“沈某參見華陽縣主。”
沈素作揖完也不看她,低頭看着鞋履下的紅色布毯。這紅布毯已被使用五年有餘,殿内的布置也不像最近陳列的,看來,華陽縣主已經在這裡糟踐了許多官中子弟。
不止他一個。
甚至于,沈素大膽猜測,甚至于皇上會聯合縣主草菅人命。
就像他一般。
“沈公子,你擡起頭來,讓我看看你。” 華陽縣主見他低着頭,以為他是羞澀,于是開口戲谑道。
華陽卻又愣住,她竟沒想到沈素這般沒有風骨。讓他進了偏殿,就進偏殿;讓他擡頭,她就擡頭,和上次扭捏的作态全然不同啊。
果然,一旦男人開了苞,就大膽起來。
連沉斂的沈素也不再沉着,冷靜。
男人啊,要她說,都是一個樣子。就像那個安奴,時常和她行樂時就嫌棄他前妻的愚鈍和無風趣。開始時不願從她,等到嘗盡了滋味,兩人在那方面又合了樂趣,又俯首跟着她,步步不離。
“你們都退下吧。”
跟在華陽身邊的侍女春華走到堂中,對載歌載舞載樂的女子吩咐道。
“甯奴,你也下去。” 華陽起身,朝遞酒的男子說道。
“縣主……”
甯奴猶猶豫豫說道,不願離去。縣主做這種事,怎麼不叫他來,明明他擅長此道。為何留下木頭一般的安奴?
“那我走。” 安奴體貼地說道。
甯奴欣喜。
華陽拽住安奴的衣袖,不容置疑地說道:“甯奴,你離開。” 繼而溫柔地朝着安奴說道:“你留着陪我們。”
很快,諾大的屋子内,隻剩下華陽,沈素,安奴三人。
“縣主這是想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