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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牛馬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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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美人的輕盈步聲撤去,筝聲連連的佳音退去,纏着華陽縣主的甯奴也從這大殿離開,因此,這簡短又極輕的七個字落在這大殿中格外清楚。

“縣主這是想要我?”

這話不是疑惑,倒像是問話的人斬釘截鐵的斷語。隻是,這話說得未免太早了些。

真是迫不及待極了。

華陽縣主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被壓的喘不過氣,可沈素說這話時,神情分明無波無痕,宛如江海裡瞬間湧入的小石子,毫無波瀾。

這怎麼能夠?

皇叔今日一早就宣她入宮,命令今日一定要給沈素好“教訓”,否則,她府上的面首一個也别想留。就連安奴,也要閹了在這宮中做太監。

她府上誰都可以做太監,可是這個安奴是萬萬不成,她絕不讓安奴做太監。她答應過安奴,隻要安奴一日一日跟着她華陽縣主,别人連一聲“面首”,“金絲雀”甚至于“倌人”也是不能叫的,何至于讓安奴做太監。

想到這裡,她努力克制住自己先被人調戲的氣惱,拿起皇叔特賜的一壺葡萄酒,在面前的琉璃盞中倒了不半盞葡萄酒。華陽将面前的琉璃盞推向伺候在旁的安奴:

“安奴,你喂我。”

琉璃酒盞沒倒滿,華陽又生着氣,葡萄酒的紫色很快流出漣漪,氤氲在酒盞周圍。青綠色和紫色,在燭光中映照着,倒是顯得有幾分渾濁。

也沒了滋味。

安奴此時倚靠在塌上,看着殿中沈素方才的直接,不禁勾了勾嘴唇。他跟華陽縣主在宮中這多年,可從沒講過一個沒有骨氣的公子哥,竟然連他這個“金絲雀”也比不得。想當年,他可是忍受了許許多多的懲罰與罪責,最後才跟在華陽縣主身後,落得個她多年信任。

沉不住氣,沒有骨氣。

這是安奴對沈素的初印象。

“縣主,請。” 安奴從塌上起身,長長的烏發遮住胸前的空蕩,雙手捧起琉璃酒盞,可是又在刹那間,親口喂到一旁的女子口中。

“唔。”

華陽将所有的酒水喝盡,過了一晌才說:“沈公子在這裡,安奴,就不要做這種事情了。”

“縣主,這有什麼了得,奴一會也要和沈公子一同取悅縣主,這會子也不過是打個樣而已,好讓沈公子學會。”

“好了好了,” 華陽拉住安奴的袖子,擦起唇上的酒水,看着殿中脫了鞋履的沈素問道:“還有多時?”

“兩刻鐘的時間,縣主。”

沈素冷冷說道。

打一進殿,他就觀察着華陽縣主和在縣主旁邊伺候的安奴。這安奴,他好似在曹運使的府上見過。他見安奴時,安奴并非受邀去了曹府,卻是出現在畫像中。

那時,曹運使欣賞完那幅畫後,又開始落淚;“我那妹妹嫁給了這位陳公子,可是不久我妹妹生了一場大病,可是那時家貧,我們無力醫治,賣了良田薄地也沒救回來。再不多久,我那妹夫也不見了。這可巧了,我那妹夫一走,後腳就有太醫來到家中,為我妹妹開藥治病。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妹妹好了,妹夫卻扔下妹妹不再回來了。”

畫像中曹運使的那位妹夫也是和安奴一般,多了幾分女子的妩媚,長着桃花眼,柳葉眉,就連嘴唇,也是豐滿的。而最為明顯的特征便是——

同樣的鼻梁間有一顆痣,同樣的,左手有六個手指。

“沈公子,你為何盯着我的安奴這麼久?難不成沈公子也喜好男風。”

安奴聞言,這才将視線落在了沈素身上,繼而又朝華陽說道:“這倒是有趣了,不如我與沈公子先叙叙舊,教他一些事情。”

沈公子在這裡,可真是個好機會。若不抱住這個機會,以後又如何逃出去。他被皇上下令,以後就陪在華陽左右,不得離去。否則,也讓他的娘子一同侍奉華陽。他早已缺席她夫人的生活多年,見不得也就罷了,可又如何讓她夫人受了坐下人的苦楚。若被華陽發現了,他的夫人恐怕在這皇宮中,已淪為貴人間的一隻牛馬。

不,牛馬不如。

“縣主,您就依了安奴吧,最多半柱香的時間,安奴定然将沈公子教導的頭頭是道。”

安奴垂首,跪在華陽身前低聲祈求道。

安奴從未這般低聲下氣求過她。跟在她身邊這麼多年,也從未像其他人偷偷尋個由頭趁機逃離,反而從來都依着她,為她馬首是瞻。想到這裡,華陽點點頭,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安奴露出光滑的脖頸,小聲叮囑道:“既然如此,也好。隻是你要照顧好自己。”

萬一沈素這人,和裴适一般想事出奇。方才沈素直接了當,還看着安奴目不轉睛,說不定就好男風呢。

“對了,你們就在這裡,哪裡都不要去,我就在側室等着。”

“是。”

安奴颔首,直到華陽的一擺裙尾進了側室。

*

“沈公子,稍等片刻。”

沈素應聲道是。

這間屋子很大,明黃的燭光,翠綠的琉璃,紫色的葡萄酒,披衣散發的安奴,都将氛圍襯托的極為詭異。

兩丈遠處,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安奴彎着腰低下身子,倒像是找着什麼。

沈素記得,方才安奴回頭朝他說這句話時,眼神沒了方才的缱绻,反而是淩厲。

那是想殺掉一個人的淩厲。從華陽的神情看來,安奴此般的生氣反應,定不是華陽的安排,可也不會是皇上安排下令除掉他。如今朝局動蕩不安,倘若沈家再少去一子,沈父定然會将朝堂攪得亂。

落不到一個好名聲,對百官群臣,甚至于帝王,都不是□□江山與名聲的法子。

“安奴。”

沈素大步朝前,朝安奴身後走去。因着未穿鞋履,腳步聲極輕極輕,就連一向警惕的安奴也未得耳聞。

耳畔突然而至的聲音,驚得趴在地上找東西的安奴一個激靈,但是很快神情自若,仿若無事發生:“沈公子。” 匕首被甯奴和華陽作樂時簇擁到最裡面的靠牆處,倒讓他一番好找。

幸好找到了,安奴在心中松了一口氣。

沈素也松了一口氣。

就在安奴驚慌時,在燭光的映照下,琉璃酒盞輝映出一道寒光,透明無剔的琉璃盞上,照出匕首的影子。

被沈素這麼一驚擾,安奴打亂了原本的計劃。

本來,他是想着找到匕首後他不動手也不說話,晾他一會兒後再激怒他一番,直接一刀進去。沈素可是皇上親自宣召的,若是沈素出了事,宮中定然慌亂,再趁亂找個倒黴鬼逃走,豈不美哉。

“安奴,你可知道曹運使?”

沈素默不作聲的退後兩步,問起安奴。若安奴果真是曹運使的妹夫,一切都好解決。

“就因為奴鼻梁一顆痣,左手六根手指?” 安奴嗤笑道。

真是個蠢貨,真當他是個傻子嗎。若讓面前的人知曉他的身份,還被夫人的兄長知道他是在縣主府上做面首,他和夫人的姻緣豈不如此斷了。

可是面前的人也不回答他的話,隻是兀自說着:“沈某可以救陳公子。”

話音極輕,隻有二人聽得到,安奴聞言,将匕首往衣袖更深處推了推。面前的人,不隻見過他,竟然還知曉他的姓氏。安奴看向沈素的眼神便少了幾分陰狠險辣。

可是沈素将小青瓷瓶握得更緊。

他是在賭,賭他的曾經的感情。這安奴,可不簡簡單單是個面首,他會武,有内力。可是他卻是因着沈母的寵愛,不會武的。

不會武,不懂武,遇到強兵,隻得智取,隻能智取。

沈素低頭,看向低低的桌幾上擺放的四隻琉璃盞,他垂首,倒了一盞葡萄酒。

沉默。

安奴也未出聲。

一盞酒入肚,沈素這才開口說道:“陳公子的眼神中,還流露出一絲遺憾。沈某以為,那絲遺憾便是為着曹夫人而留吧。”

“我可以幫陳公子将曹夫人從華陽縣主的視線中不動聲色的轉移,還可以助陳公子從這宮殿中,從縣主府中,甚至于長安城中脫逃。

與曹夫人成雙成對一雙人。”

……

“沈公子不怕我将此事告訴縣主?”

“這有何怕,再說,要怕的人也是陳公子了。倘若縣主知道,恐怕會很快的結束掉曹夫人的性命,陳公子的自由也從此沒了。從此以後對着的,便是無盡的鐵欄。而沈某,可是皇上手中的一個棋子,皇上的棋子若是被區區的縣主毀了。

你說,皇上會不會先于我一步定罪縣主?”

安奴聞言,拽了拽衣領,将胸間的空蕩遮掩住。這麼多年,夫人仍未他守身如玉,可是他卻為着銀子給她看病救她性命,一次次沒了自己的底線,為華陽的縣主的沉淪之物。

他好髒,肮髒不得。

若不求得面前人的幫忙,他和夫人又如何重續前緣。

“沈公子要安奴做什麼?”

安奴跪地問道。

這便是答應了。沈素卻也沒扶他,隻是在他耳畔處說道:“我要陳公子接下來的事情,都一一配合我。若事情洩漏,陳公子和曹夫人一個人的性命也别想留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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