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萬人,什麼概念?
今年參加仙門大會的人數有數十萬人,而現在呢?
能夠找到的人數堪堪不過一萬人。
相當于活下來的人數尚且不到十分之一!
這無疑是對修真界的一次重創!
“還剩多長時間?”
驚訝之餘,易沅再一次認真打量起眼前所謂天選之子,他是唯一一個相信自己和幕齡的人,說實話,易沅也覺得離譜,參加個比賽參加到了魔界,對于一群一直生活在太平年代,對魔界唯一的了解還是從話本上知道的人來說,誰都會覺得在開玩笑。
可是他不同,他居然真的相信了!
難道這就是神子的腦回路!
收起這些閑雜的想法,魔界隻有夜晚,沒有白天,當月亮落下後,一切将歸于黑暗,易沅擡頭看着快要下山的月亮,算了算,“大概不到三個時辰。”
随着各位修仙者聚集,來到此處的魔界衆人也越來越多。
“主人,千山陣那邊發現有“那個人”的蹤迹,我們還要過去嗎?”
一名下屬向眼前的紫袍男人禀報,他們經過那裡發現又憑空出現了大量屍體,放眼整個魔界,除了他,還會有誰能做出這種事,定是那個人發瘋所為。
身穿紫袍的正是剛剛自稱無惡的男人,他正把玩着從金良身上搶過來的神器之一,這神器雖不認主,卻十分排斥魔氣,在他手中卻像個普通玩意一樣,毫無作用。
他單手拿着文甲盅,一用力,手上出現陣陣幽藍鬼火,瞬間将文甲盅吞滅,文甲盅受到鬼火侵蝕,想要逃走,卻被他緊緊抓住,困在手中,隻聽到“滋溜”一聲,文甲盅失去它原有的光澤,表面出現鏽鏽斑點,變的像破銅爛鐵無疑。
無惡隐瞞了他剛剛确實見到了那個人,随意開口,“無礙,他私自下界,瘋魔入心,已然天道不容,再無活路,不足為懼。”
“可...”那人還想說什麼,卻被無惡擺手打斷,“沒什麼可是的,告訴他們,這次他們送的禮物,我很喜歡,記住,全要活口。”
說罷,身形一隐,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随着魔族越聚越多,易沅這邊已經有些頂不住了。
身上所有的丹藥都已用盡,易沅看着即将落幕的冷月,再堅持一刻鐘,馬上陣法就又要改變了。
下一次陣法改變時,生門和休門連成一條線,那條線的盡頭,便是最後地生機。
除易沅和幕齡外,所有人都還以為在仙門大會的比賽中,魔族的蜂擁而聚,更加激發了他們的鬥志,個個殺紅了眼,無論是為了獲得更好的成績還是師門的榮耀,這一刻,所有人的目标是一緻的。
感覺休息的差不多的易沅,撿起來地上一把不知是何人丢在那裡的劍,也随着大部隊沖向前方。
劃開手掌,運轉靈力直接飛至上空,看到八門之中個個都在專心應戰,或許是認為這是比賽的緣故,大家更多的是想要取得好名次,知道自己力竭之後立馬就回去修養,再來殺敵,隻為獲得好名次,揚名立萬,所以傷亡并不多。
可不能僅是如此,易沅見時機差不多了,确保所有人能夠看到自己,運用靈力将自己的聲音傳至各處,“諸位道友,今日有幸能和衆位一起迎魔抗敵,重現祖輩榮耀;昔日先祖為尋地心靈花深至魔界腹地,面對百萬魔徒絲毫不懼,最終殺出重圍換來了龍吟锏的問世,自此人族振興,三界重立。”
“如今天意所示,能與各位同門除魔衛道在此,奉先祖之遺烈,揚吾輩之榮光。定然不可做那臨陣脫逃,貪生怕死之輩。要讓這些魔修知道,即便幾千年過去,人族薪火永傳,依舊可以将魔族踩在腳下。”
看到自己身下一呼百應,所有人都被易沅這一番慷慨激昂的豪氣說得動容,即便是金良看易沅不順眼,聽到了易沅的這番話也猶如打了雞血一般覺得渾身充滿力量,忍不住沖上前去多殺幾個魔頭。
易沅說得豪邁,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隻有少數人知道這是魔界,說出真相來,也無人相信這就是真實的魔界,隻能退而求其次加強各位的鬥志,不至于有人見難度過高,心生退意,更是無救。
“隻是有一點,魔修最喜通過人修煉化魔氣,即便身死,人修的屍體也會讓他們吸收煉化。如果傷亡太多,反而對我們不利,衆位道友切記不可死戰,量力而為,及時回吉門修養,以待再戰。”
最後這一句話才是易沅想說的重點,也不知能聽進去幾分。
易沅的這番話雖然鼓舞人心,但魔族也不是吃素的,立馬便有幾個高強的魔修斬下人修的頭顱,滅人族士氣。
剛到達時,一顆同門的頭顱正好便被對方的魔修砍下,滾至易沅腳邊。
易沅盯着眼前殺死同門的兇手,一手拿劍,一手抓着劍刃,鮮紅地血液被鋒利地劍刃劃破,血液随之流過劍身,手上這把劍也因為蓄滿靈力而震動,一招虛空索敵,直中魔修要害。
因易沅身份異常,易沅不敢過多使用自己身體的靈力,隻好近身殺敵。
随着魔修的聚集,出現了更多修為高的魔修,他們與人族長相無異,剛一到達,便屠殺好幾個修士。
而人族這邊,見又有修為高的魔修出現,幕璟等人見狀,立馬圍了上去。
易沅沒打多久,就感到地面上一陣波動,陣法開始變動了。
眼見高修為的魔修越來越多,易沅向幕齡使了個眼色,随後高喊:“諸位道友同門,快撤退,護住自身安危,莫要戀戰。”
聽到易沅的聲音,隻有幾個祁神宮的弟子和幕璟聽從指揮,慢慢往後撤退。其他人尤其如金良等早已殺紅了眼,此時更是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顧不得了。
易沅見此,飛奔至金良身邊,正要言語,誰料他突然轉身,想必也是知道敵方人數占優勢,再耗下去,也沒機會了,開始後退。
陣法改變之後,生門和開門已連成一條線,衆人撤退沒多遠,就到達了易沅所預料到的懸崖絕壁處。
身後是懸崖,前方是數不盡的魔族,已經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
見已經把他們逼至絕境,魔族衆人突然撤了回去,不再迎戰,似是迎接大人物的到來。
“什麼味道?好香啊?”易沅這邊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一瞬間,對面的魔族全部停了下來。
未見其人先聞其香,漫天的噬魂花随風飄落,一股濃郁而充滿誘惑的香味彌漫在空中。
随即在衆人的圍觀下,幾隻絢麗地火凰帶着一座寬大地轎攆而至,轎攆四周的紗簾擋住了裡面的人影。
見魅靈也想來分一杯羹,無惡再也坐不住,直接現出身形。
“好妹妹,别來無恙啊!”語氣亦如往常般輕佻。
那邊兩人正在叙舊,這邊人族修士不明就裡,剛剛聽到易沅的話正是士氣最足的時候,多少人殺紅了眼,現在不光是為了分數,更是為了争那一口氣,也有些人并沒有聽易沅的話,打打殺殺就為了多殺點怪,好讓自己的分數高點,将來好找一個實力強點的門派。
隻是眼前這個魔族首領不僅不好殺,還一直在絮絮叨叨,說個不停,打着打着又突然停下,人群中,不知是誰問出了大家的疑惑,“他這是在說啥,咋俺聽不懂呢,俺還以為來參加這個比賽隻管殺怪就行了。”
很多人也沒看懂這是要幹嘛,紛紛跟着附和。
幕齡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盡力憋住,不讓自己笑出聲,果真是傻人有傻福,蒙在鼓裡也好,樂得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