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笑古微眯雙眸,輕笑道:“那我幫你一把。”
不待林唯昭反應,轉瞬一個手刀劈下,一手攬過他的腰身,臂彎一勾,将昏迷過去的人輕輕接過。
“公子!”翠萍見狀一驚,收了手中的帕子藏袖口,慌忙喊人,催促道:“來人,快去找郎中來。”
望了眼懷中淺淺睡去的林唯昭,五官立體但溫潤,清秀而不張揚,薄薄的嘴唇好看地抿着,莫名覺得他睡着的樣子很有詩情畫意,喃喃道:“君子皎如月,清幽如蘭姿……”
隻可惜是個男的,不解風情,頑固不化,還不懂酒。
搖了搖頭,方笑古歎了口氣。
聞言回眸,翠萍帕子捂唇,驚疑地偷偷打量着眼前的兩人,素來聽聞,坊間有公子好男色之風,難不成就是這樣?
似是未察,方笑古忽而擡眸,笑道:“勞煩翠萍姑娘,給個可以休息的地方。”
回過神來,翠萍趕忙在前方帶路,柔聲道:“若不嫌棄,來奴家廂房吧。這邊走。”
虛煙看了眼還趴在桌上沉睡的尺素,還是擔心少莊主的傷勢,于是趕緊跟了上去。
他感覺自己總是慢了方笑古幾步,方才他還打算扶一扶林少莊主,再回神,就看到方笑古已經把林唯昭攔腰抱起了。
虛煙微微皺了皺眉頭,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又看了眼方笑古的抱着林唯昭踏入廂房的背影,嘀咕道:“為何要抱着?”
翠萍走至床榻邊,輕聲道:“快将這位公子安置于此吧。”
方笑古抱着林唯昭來到床榻邊,本想将他平放在床榻之上,又覺得他傷了後腦勺,索性直接讓林唯昭趴在床上了。
翠萍見狀,擔憂道:“這樣,應該會呼吸不暢吧?”
方笑古此時已經閃身坐在了一邊的茶幾邊了,觑了眼門口盯着他的虛煙,又掃了眼整張臉埋在床間的林唯昭,眉眼一彎,笑道:“他不舒服,自己會換姿勢,又不是不醒了。”
翠萍還是覺得這樣不妥,所以自己動手,努力地想給林唯昭翻個面。
“我來幫忙。”虛煙走上前來,與翠萍一起,給林唯昭換了個側躺又不碰着傷口,也相對舒服的姿勢。
------過了沒多久-----
“患者是哪個啊?”滿頭白發的老郎中風塵仆仆地從屋外趕了進來,剛入門,就是一頓抱怨,不滿道:“大晚上找過來,要不是老夫心好,你看你們請的動誰。”
“辛苦郎中了。”翠萍柔柔一笑。
就見着老郎中老臉一紅,咧嘴一笑,寬慰道:“不辛苦,不辛苦,翠萍姑娘要看病的話,不辛苦的。”
“不是奴家。”言語間,翠萍已将絲巾遮住口鼻,說着便引着郎中朝床邊去,輕聲道:“請看看這位公子。”
老郎中似有失望,聽了周圍大概描述情況後,眯着了眼看了看側卧床榻的林唯昭,吩咐道:“把他那頭發都給散了好,頭冠去了,簪子去了,老夫好看看傷口。”
虛煙聞言,忙道:“我來,我來。”他向一旁的方笑古觑去,生怕自己遲了一步,怕是一點忙是幫不到了,但那人卻在屋裡轉悠,對這邊毫不在意。
發冠被虛煙摘下,如墨的長發随意地散開,蓋在他的側臉上,襯的林唯昭面色更加蒼白。
老郎中探頭上前,彎着腰去看那傷勢,眼睛眯了半天,手在林唯昭的頭發上扒拉了半晌,嘀咕道:“看不到傷口啊?”
“不會吧,我都看他出血了。”虛煙在一旁探着頭,提醒道:“你看他手上還有點血迹。”
“嗯?”老郎中眯着眼睛,察覺到什麼,蹙眉怒道:“老夫眼神不好,給掌個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