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多言,還請雲姑娘莫見怪。”方笑古肅穆道,“心急之下,無奈為之,還望相告。”
雲亭雪見他态度誠誠,松了口:“昨夜送回之時,他雙目還好好的。早上再見,便是如此了。與其問我,不如去問鳳凰谷的小個子好。”
她雖是說了,但卻未提林唯昭昨夜被擄之事,不可謂不謹慎。方笑古擡眸,隻能以更多的問題,拼湊信息:“為何不用岑寂,卻用你劍。”
“出席論道大會時他未帶武器。”雲亭雪思忖道,“雖然我有提議,幫他取劍過來,但他拒絕後,向我借了劍。”
“為何不帶劍。”方笑古微蹙眉頭,心中暗道,林唯昭不想人去那?
“他似乎不知桃湖山莊也要比試。”雲亭雪不解道,“你難道不知?”
方笑古如實道:“來時,少莊主隻說論道乃論武,但未說我莊也要比試。若是知曉,我定不會讓他登台。”
雲亭雪微蹙眉頭:“我也有事想請教少俠。”
“你想問我,先前看着不會武功,今天卻出盡風頭,是不是沒安好心。”方笑古擡目,“若要出手,為何要等待此時。”
“雖不知你們台上說了什麼,但能知你是他信任之人。至于我信不信你,更是無關緊要之事。”雲亭雪搖頭,繼續道,“畢竟你的出現,才讓這場比試出現轉機。”
“我隻想知道,這麼多年,他是如何度過的。”雲亭雪雙眸一暗,又補充道,“你是他心腹,應當知曉。”
“如常過。”方笑古簡單道。
“我并非探聽你們莊内信息。”怕他誤會,雲亭雪立刻解釋。
方笑古回道:“雲姑娘問得太過籠統。”
“是我想知的太多,抱歉。”雲亭雪猶豫半晌,繼續道,“自江湖裡傳言,桃湖山莊與魔教勾結,我就很是擔心。一來擔心此事為真,我與他便是對立,二來擔心,他是否有何苦衷,三來擔心,此事若非真,卻有人如此诽謗,怕對他更是不利。”
“雲姑娘想問,謠言是否為真。”方笑古總結道。
雲亭雪一怔,旋即點點頭。
方笑古道:“雲姑娘希望是真是假呢?”
“我……”
“你若當真想知,當問正主。”方笑古擡目。
雲亭雪頓了頓,悶聲道:“是我逾越了。”
“關心則亂。”方笑古擺擺手,悠悠道,“雲姑娘就不覺奇怪嗎?”
“何意?”
“這幾日去别院,可曾見楚孟,楚副莊主。”
“……”記憶中未曾見他,雲亭雪緊蹙眉頭,心中起疑,“發生了什麼嗎?”
“能有什麼事,不過是個閑散貴人。”微眯雙目,方笑古意有所指道,“敵襲後,少莊主深受重傷,他卻安好無損,還算不上一個會躲清閑的聰明人嗎。我對他,很是羨慕。”
這與印象中的楚孟不符,畢竟少時的他是個連命不要都必須護林唯昭安全之人,怎麼會貪生怕死,雲亭雪緊蹙眉頭。
但細想來,本應緊随莊主身後的他,除了入宗那日露了一面,後面便沒了蹤影,确實可疑。
不接着那話繼續,方笑古反問道:“雲姑娘,若當真是玄同宗子弟犯了錯,你覺着陸薄煙又該如何做呢。”
“師門龐大,更當謹慎管教,不然便是為虎作伥,助纣為虐。”雲亭雪堅定道,“即便子弟已償命,他也當道歉。”
“但讓正道給邪門歪道道歉,恐不合規矩。”是個有見解的難得女子,方笑古微眯雙目,饒有興趣地問道,“若你是陸宗主,要如何維護正派顔面呢?”
思忖片刻,雲亭雪回道:“堂内私下商議即可。”
“是個好法子。畢竟這惹事之人,隻是子弟罷了。”方笑古點點頭,悠悠道,“但這幕後指使者,若是陸薄煙之女,陸霜霜呢。”
“怎麼可能是她。”雲亭雪一怔,見他面露疑色,旋即解釋道,“她沒有理由做出這些事。何況,陸霜霜非謀略之才,做不來此等事。”
“是我不夠嚴謹,那換個人。”方笑古擡眸,輕笑道,“若是劉峰所為,你認為陸宗主應當如何?”
不管是陸霜霜,還是劉峰,盡是當權者親近之人,雲亭雪若有所思道:“你似言外有意。”
“随口瞎說。”方笑古并不直接回答,“看你是個人才,忍不住給你出出難題。”
雲亭雪感到一陣莫名其妙。
“替你的唯昭哥哥謝謝你了。”輕輕擺手,方笑古轉身離去。
看着他背影,雲亭雪困惑再起,心緒紛雜地立在原地,對他先前的話琢磨了半晌,也沒想明白,隻得作罷。
等她折回擂台邊,林唯昭早已不在原位,那個奇怪的方笑古也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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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這嗎。”方笑古面色凝重,語氣也談不上客氣,“敬你大師身份,我才信的你。”
“方少俠,無需多慮。”望向身側的簡陋柴房,靜意确定道,“确實在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