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的座位是随機安排的,考試表隻有在考試當天才會在班級裡公布出來。每次月考,三個年級都會共同進行,所以三棟教學樓在這一天都會特别熱鬧。
“你第一場考試在哪個考場?”
“205。”
“哈哈哈,我在班裡考哎,羨慕吧~”
“滾滾滾……”
“老徐~我們一個考場,等會兒一起走?”
“OK的。”
“我在10班考,考完直接從一樓去搶飯吃,奈斯!”
“我在2班考,考完直接從三樓跳下去搶飯吃,奈斯!”
“???”
走廊與班内,到處是喧嚣。
褚澹站在班級公告闆前看自己的考場。
很好,和蔣閑不是同一個考場。
褚澹轉身,視線範圍中的蔣閑還坐在位子上沒有動,懶洋洋的用手支着側臉。
一看就是又奴役他那可憐的同桌了,派同桌看了告訴他呢吧。
在那一瞬間的時間裡,蔣閑似乎在看他。褚澹并不确定。
他假裝目不斜視地回到座位,收拾了自己的文具。
早上對蔣閑說完那兩句話到現在,他和蔣閑之間沒有過其它交流。
“碰巧經過”、“剛好那個時候”、“沒有站很久”——
他不知道蔣閑為什麼會說那種話。
那種完全不“蔣閑風格”的,如同在照顧他的感受的話。
任何一個他認識的人都可能會在意、會照顧他的感受,會說出讓他容易接受的話,會流露出那種報以同情的情緒。而他也能回應對方的好意,故作輕松地談笑幾句。
但蔣閑不行。
蔣閑到底是站在什麼樣的立場上同情他的?
他無法接受來自蔣閑的同情,那讓他感到非常難堪乃至憤怒。
甚至在發火的一瞬間,他還能感受到無厘頭的難過像蝸牛觸角那樣伸了出來,又像藤蔓那樣纏繞住心髒,令他窒息。
褚澹準備前往他分配到的考場,走出班級的門時肩上被拍了一下,他猛回頭。
“……”
“怎麼了蛋哥?”岑越摸摸鼻子,“這麼這副表情看我?我、我拍重了?”
“沒有,被吓到了而已。”
褚澹和他下樓,“你幾班?”
“7班。我知道你是9班,咱倆不一個班。可惜,太可惜了。”
7班在二樓,9班在一樓,褚澹還要再下一層樓的台階。
不過現在時間還夠。褚澹往下一台階走了兩步,轉身仰頭看向岑越,耐心地問:“可惜什麼?”
岑越說:“可惜——”
這時候蔣閑從他的身邊走過。
岑越下意識噤了聲,卻發現這位校草今天走的是人狠話不多的路子,手拿文具、長腿邁開,走路簡直像幽靈一樣悄無聲息。
一旦他面無表情起來,那張生得棱角分明的臉就顯得有些嚴肅且高冷,連帶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勢。
而褚澹也沒去關注邊上的蔣閑,依舊仰着頭,溜圓的棕褐色眼瞳中帶着詢問,目光看向岑越。
岑越啞然。
他都已經做好這倆人互相嗆聲,然後他被無視的準備了。
他都做了這麼卑微的準備了!
結果就這???
奪浪費感情啊!
半天沒等到岑越的回答,褚澹歪了歪頭,“不說我就先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