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曾經是一名警校生,接受卧底任務來到黑衣組織,現化名安室透,組織代号波本,是一位臉黑心也黑的笑面虎。
他的搭檔本應該是有着黑麥威士忌代号的諸星大,上面卻忽然改了命令,讓他一個人單獨行動,諸星大有了新的搭檔。
但還有份文件要交給諸星大,他本來約好時間轉交,卻被放了鴿子。
白等一晚上,安室透在第二天一早就轉着鑰匙上了車,開到黑麥住處的時候,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接下來會面對什麼,他隻知道按了兩下門鈴都沒有動靜。
對待組織成員時素質自動降到零點的安室透直接拿槍把鎖開了:“黑麥!你這是要拒接任務嗎,也許我該去找琴酒聊聊?”
天殺的黑衣組織,警視廳那堆人怎麼還沒把他們鏟了。
屋子裡空無一人,大廳電視機前的茶幾上倒是有好多包吃了一半的零食,還有一大堆小龍蝦殼。
卧室裡倒是傳來一點動靜,門沒鎖,安室透走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白皙的手從被子裡伸出來,無處安放似的晃了晃,似乎在疑惑怎麼還沒有上去握住他。
很纖細的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模樣,但手心到手腕都被繃帶包裹得嚴嚴實實,見沒人理他,便軟在床上,一副死了勿擾的鹹魚模樣。
這很明顯不是諸星大,安室透第一反應是昨晚諸星大把他咕了居然是在金屋藏嬌陪小情人。
黑衣組織的殺手沾染上這種情色倒是不顯得意外。
但,他總覺得眼熟,令人不安的眼熟。
一種莫名的沖動蠱惑安室透快步走上前去,就要掀起床上的被子,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臂,然後狠狠撞了過去。
“波本,是給你的膽子直接闖進來?”諸星大拿槍對着他的腦袋,原本拎在手裡的東西掉在地上,看包裝像片劑和塗抹的藥劑。
安室透臉頰肌肉抽動,右手上陣痛未消,諸星大是下了重手的。
“還不是因為你不去拿資料,害得琴酒派我來。”他抖了抖手,冷笑,“沒想到,你在這沉迷溫柔鄉。”
聽到是琴酒的命令,諸星大眉頭松了松,揮了揮拿槍的手:“去大廳那等會吧,我待會就出去。”
他明目張膽趕人,明擺着不想讓人看到床上是誰,安室透走到門邊,側身的時候看到諸星大掀開被子,把床上懶懶躺着的人挖了出來。
那是一張非常熟悉的臉。
他有許多次午夜夢回,都能看到那張思念已久的臉龐,睡醒後隻有空落落的一片。
為什麼……
為什麼答應過會被好好照顧的涼月,會出現在黑衣組織代号成員的……床上。
在他當卧底的那段日子裡,涼月身上發生了什麼。
安室透死死捏着門框,指尖發白。
木崎涼月,他未曾說告白的心儀對象。
他的初戀。
諸星大回過頭,見他還杵在那裡,不滿地臭着臉:“你還站在那幹嘛?”
“還不是怕你又臨陣脫逃找不到人。”安室透露出熟練的嘲諷笑,内心一片荒蕪。
涼月在這裡擡起頭,看到了他。
四目相對。
完球,昨晚的噩夢成真了,面前這人長得好像他死去的前男友。
但是……零醬可比面前這個男人溫柔多了,所以一定不是零醬!
諸星大在涼月背後放了個枕頭讓他靠得舒服點:“你認識他?”
涼月頂着腦袋上的繃帶,靜靜看了安室透一會,搖頭:“不認識。”
他伸出手,被諸星大抱在懷裡,調整了一下位置:“還是這樣趴着舒服。”
涼月把臉埋進諸星大胸前,誓要将躲人進行到底,諸星大看了眼粘人的戀人,向安室透伸出手:“波本,文件。”
安室透啧了一聲,丢給他一個u盤:“密碼你自己破解。”
他在諸星大的視線中離開住所,開車離去。
十分鐘後,安室透隻身一人回來,藏到了暗處。
他閉着眼,之前被不在意的細節在他腦海裡慢速回放——手臂和腦袋都受傷纏着繃帶,虛弱倒在床上的手,醒來後趴在黑麥懷裡,疑似背後有傷,最後是,看着他有些害怕有些迷茫的眼神。
涼月還記得他嗎,是故意裝不認識,還是真的失憶了。
他身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
他又是因為什麼會出現在黑麥床上,被逼迫還是被哄騙。
這些日子,他還好嗎?
安室透一顆心高高提起。
卧底的身份讓他無法明目張膽去關心涼月,也不能理直氣壯讓諸星大滾,但至少,确認涼月的安全。
——
“黑麥~這個藥涼涼的,我要多塗一點。”涼月解了衣服趴在諸星大腿上,毫不客氣地使喚人。
“哪有人這麼喜歡藥的。”諸星大拿着棉簽輕輕蹭過他背後泛起的紅疹子,心累地歎了口氣,“下回不要明知道自己過敏還硬去吃。”
昨晚他把涼月接回來,買了好大一份小龍蝦堵住了這個成年了卻還像小孩子一樣怕打針的家夥的嘴,叽叽喳喳了一路的涼月被塞了一嘴蝦肉,嚼嚼嚼,安靜了。
他們像對普通的小情侶那樣,坐在電視機前,看涼月喜歡的卡通頻道。
涼月一邊樂一邊瘋狂吃小龍蝦,諸星大偶爾給他喂一隻,本來一切都是很高興的,直到涼月忽然說自己有點喘不上氣讓諸星大去櫃子裡找一下氯雷他定片。
他過敏了。
“我這不是準備藥了嘛,誰能想到藥不夠啊。”涼月當時看着自己好了大半的狀态信心滿滿,但……沒有然後了。
等他反應過來手心已經被自己撓破了,想撓背後的時候咕噜一下從沙發上摔到地上,腦袋也破了。
一下子變成脆皮小狗的涼月淚眼汪汪,抱着諸星大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