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幫着将送來的飯菜分好,阿笙和元初招呼大夥吃飯。
其實剛開工那會兒,别說大夥看見祁鳴親自分飯菜,煮茶時惶恐,就連姜枕也有些驚訝。
"怎麼這幅表情。"分完最後一份飯,祁鳴低頭擦了擦手,笑着說到。
"沒什麼,就是想起頭兩日大家夥的反應,都習慣了不少。"姜枕輕笑了聲,"你在自己府裡也這樣事事親為?"
祁鳴擡手向前做了個"請"的動作,姜枕領會,兩人并肩向前走去。
"不喜歡身邊人多,府中有些漿掃種園的,不過近身的隻有元初一個,"嘴邊弧度忽的加深,"倒是沒注意到,這些年他一個忙裡忙外似乎......着實辛苦他了。"
"也不知在太子殿下手下幹事到底是好是壞,"姜枕調侃道,"說壞吧,殿下對底下人沒架子,也很是關懷,說好吧......"眼前浮現出元初那副喪喪的表情,忍俊不禁,"全年不休不說,大小事都得幹,忒讓人心疼了哈。"
祁鳴側目,正好瞧見她眉尖随着對他的打趣而輕挑。
"你這麼看着我幹嘛?"
"沒什麼。"祁鳴忽然覺得,今日的陽光暖暖的格外好。
"你明明在笑,你這個人,真的是有什麼好笑的,你笑什麼?"貌似生氣的語調中帶着自己都沒注意到的笑意。
明明更像嗔怪。
"沒笑什麼,就是覺得,春日真好。"
"某名奇妙。"姜枕扭頭向前大步邁去。
"哎哎等下我。"祁鳴忙向她趕去。
"不要你走開,我不和你一路走。"姜枕提高聲音。
"但我想和你一路走。"趕上她,祁鳴忙拉住她衣袖一角。
"你怎麼這麼粘..."猛地止步,姜枕氣鼓鼓的瞪着他。
"粘什麼?"祁鳴笑的很不值錢。
"……無賴。"半晌,姜枕扭頭繼續向前走,才不要理他。
阿笙和元初遠遠望着兩人,臉上是不同程度的精彩,元初看見姜枕扭頭往遠走,阿笙看見太子殿下仍拉着自家小姐的袖子。
小姐這是默許了??
她碰了下旁邊專注的元初,"唉,你說殿下和我家小姐,現在是什麼關系?"
看着自家殿下追在縣主後邊那樣子,看透一切的元初很無奈的搖了搖頭,“唉……”他長長歎了口氣,擡手給她示意,"你自己看,那不還追着呢嗎。"
今天依舊清掃的很順利,估計再過幾天也就基本完工了。
"今日府尹邀約去他那用晚膳,枕枕一起吧。"
"今日不用盯着嗎?"行至門口,見元初已經将馬車引來。
"歇一晚,無妨。"祁鳴笑着說。
視線交彙,姜枕明白了,祁鳴這是有事。
如今天氣漸漸回暖,太陽落的也一天比一天晚。姜枕掀開簾子,馬車駛入城裡,向府尹宅邸而去,街邊的酒樓店鋪的夥計在檐下點着燈,擺攤的小販挑着扁擔,一頭筐着貨,一頭卧着熟睡的孩子。
馬車不久便進了府宅。
侍女将二人引入膳廳。秦府尹已等候多時,見二人到來,忙起身行禮。
簡單打了聲招呼,秦仕林屏退下人。
雕花廳門緩緩關合,膳廳霎時靜谧。
"殿下......"秦仕林欲開口,語氣卻有遲疑。
"秦仕林,我手下的人。"祁鳴轉頭對姜枕說,眼神溫柔如同想溺死她。
秦仕林聞言,眸中驚詫一閃而過。殿下對縣主自稱是......我?
"殿下,縣主,"他沒有遲疑,"殿下要的東西,臣親自去找出來了,正如殿下所料,對不上。"
什麼對不上?姜枕眉間蹙起。
"臣失職,在南安任職多年卻并無察覺。"
"的确失職,"祁鳴神情淡漠,喜怒難辨,"沒有下次,将功補過。一次失察是失誤,再有下次,換人。"
"臣明白,定不負殿下期望。"
"季園這兩日基本就能清出來了,今日孤粗略對了下圖紙,布局不對,有些地方圖上沒有。"
"季家與走私有關,孤會查到底,兩案并查,縣主會全程參與,你且将這幾天查到的原原本本說與她。"
"是,這兩起案子有縣主助力,必能..."
"府尹不必同我說那些官話,"姜枕打斷他,"有什麼說什麼,多餘的就不用了。"
"臣多嘴,"秦仕林低頭緻歉,"縣主也看出來,季園這火過于蹊跷,若說真是天上的燈落入府中引起的,是有此可能,但季園占地廣,就算落下來了,怎會将全府都點着,就算今年天上的燈多,就好巧不巧大多都落入季園,那麼多人,一個都跑不出來,着實是匪夷所思。"
"是,而且我記得,屍骨數目也對不上。"姜枕若有所思,"其實在這園子裡燒死的,不一定就是季家人,對吧。"
餘光瞥到身側,祁鳴微微上揚的唇角。